黎歌昨晚輾轉半夜,終於下了決心,本以為他會驚喜一番,沒想到是這樣的反應,黎歌像是被兜頭澆了盆冷水,臉色也冷了下來,她靜靜地看了一眼陸楠潛,一言不發地轉頭就走。
這脾氣,說來就來。陸楠潛無奈地上前兩步追上她,拉住她的胳膊,語氣隱隱透著無奈:“怎麼脾氣還是這麼急,黎歌,我隻是……很高興。”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像大提琴聲一般醇厚,一下子就安撫了黎歌的心,她轉過頭看陸楠潛,他臉上的笑意溫柔,眼神認真而專注。他很少露出這樣的神情,看的黎歌心頭一動。
黎歌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拉了拉陸楠潛的袖子,笑的像個小狐狸,輕聲打趣道:“陸教授什麼時候也這麼患得患失了?”
陸楠潛沒防備她會這樣問,嘴角的笑意凝滯片刻,複又露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他抬手拍了拍黎歌的頭:“大概也就隻有你了。”
南京的春天似乎像個任性的孩子,在冬天遲遲徘徊許久後,像是匆忙的蹦跳著跨進了初夏,拋卻了前些日子的冷淡陰沉,一下子熱情活潑起來。
黎歌單手叉腰,另一隻手遮在額前擋住直射而來的獵獵驕陽,一邊抱怨天氣多變,一邊嘀咕著陸楠潛隻不過去換個衣服,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該不會被小姑娘們纏的脫不了身了吧,黎歌皺著眉頭暗想著。
還沒來得及細想下去,突然就被什麼兜頭罩住了,一下子隔絕了頭頂的烈日,隻看見身體投在腳底下的方寸暗影,影子邊緣被日光照的明亮,明晃晃的閃著人的眼。
黎歌氣惱地扯下蓋在頭上的東西,轉過頭想看是誰惡作劇。隻是怒氣衝衝的神情還沒維持幾秒,就在看到陸楠潛的刹那被笑臉取代。陸楠潛換了一身清爽的運動服,頭發幹淨利落,他隨意地站著,迎著陽光而立,年輕而朝氣。
饒是黎歌見慣了陸楠潛的模樣,也不由怔住,定定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平時的他總是沉穩而靜默,不動聲色,像是沉寂的深海。而此刻的陸楠潛像是換了一個人,鋒芒畢露,銳意十足。
平心而論,黎歌還是覺得一身勁裝的陸楠潛是最好看的,這一身襯的他身材極好,不知怎的,黎歌居然鬼使神差地想起之前莽撞的闖進陸楠潛房間的場景,臉騰的就紅了。
陸楠潛看著黎歌傻乎乎的模樣笑著挑了挑眉,伸手從黎歌肘彎拿回自己的外套,順勢不著痕跡的彎腰,聲音飄過黎歌的耳畔:“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黎歌聽出他語氣裏的戲謔,直起身子抬眼嗔怒地瞪他,急匆匆地把外套往他懷裏一塞:“看你穿的太少了,快把衣服穿起來,穿起來……”
嘴上說著,手下動作也不停,就這陸楠潛的手就把衣服半搭半掛在陸楠潛身上,扯著衣服袖子,就在他脖子處打了個結。
陸楠潛被她半推半搡著,微微後仰退了半步,看她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笑起來,他把外套理好搭在臂彎,又整了整被黎歌扯亂的衣服,低頭說:“好了,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