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樣說,他這一輩子都會被這個夢魘折磨無法突破。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無法突破到最高境界的原因所在。可是現在薑萊已經死了,那些印刻在薑萊靈魂之中的恐懼,雖然對於王有才一樣有效。但是程度上卻是並沒有那麼嚴重。
至少王有才的理智還在。
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這個影子,絕對不會是那個魔頭,他更加清楚,如果自己不能將這個心魔除去的話,那麼他這一輩子,都將活在對方的陰影之下。
所以縱然他的身體幾乎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可是他還是一步步地朝著蚩尤那邊走了過去。薑萊的記憶瘋狂地在腦中甚至是眼前閃動。王有才咬緊了自己嘴唇,隻希望疼痛能讓自己稍稍清醒一些。
與此同時,王有才體內的神農令近乎瘋狂地運轉了起來。受損的經脈血管開始修複,現在的王有才就像是一體兩魂,近乎瘋狂地爭奪身體的控製權。
就連王有才自己,都不敢保證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十丈的距離,算起來不遠,可是在王有才看來,他仿佛走了一生。
等他來到了虛影的近處,終於看清楚了那張臉。他的心跳停了下來。
那張臉說起來,王有才都已經有些遺忘了。有時候人們對於最熟悉的人,會忘記他們的容貌。這不是他們真的忘記了,而是選擇性地將他忘記。
當他真的看清楚了這張臉,內心之中對於他所有的恐懼,竟然在一瞬之間歸於平靜。這並不是說王有才的境界有多高,而是這麼多年來,無論是王有才還是薑萊都在想著到底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麵對他。
隻是想的再多也是無用,隻有麵對了才有真正可能地去接觸這個心魔。
所以當王有才真的來到了虛像的身邊,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他才算是真正地破除了自己的心障。而虛像正朝著山下方向看去,山下正在進行一場廝殺。
那是當年炎帝族人被九黎族人偷襲的一場戰鬥,在那場戰鬥之中,炎帝和薑萊幾乎被蚩尤殺死。是族人們拚著性命,才將兩個人救回。
還有陳河一族被滅,頂天一戰,龍坑一戰,薑萊經曆過的,沒有經曆的大大小小的戰鬥,他都看的一清二楚。
而戰場之上的那個魔神,拿著虎牢,將麵前的一個個生靈斬殺。
可是這些場景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經會想過無數遍了。每一次午夜夢回他都會被嚇出來一身冷汗,可是此時此刻的他卻不再有一絲的悸動。
因為他很清楚地知道,這些事情已經過去了。自己不是那個被嚇得尿了褲子的薑萊,自己就是自己,自己是王有才。
所有他輕輕地揮了一下衣袖,將所有的記憶斬斷。
霎那之間整個天地都變了,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墓地。
這是蚩尤的埋頭之地,也是十方封印的中心之所在,可是現如今的這裏,隻有一個大坑。大坑的旁邊是一個血淋淋的腳印,這個腳印一步步地朝著另外一個方向延伸而去,那是出口的方向。
有人將蚩尤的人頭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