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大雨瓢盆,s縣電視台的新聞中心卻燈火通明。
節目雖然按時播出了,但這不代表著就完事了,聶采現在依然還在電視台裏忙著。
很多人以為記者主持人幹完活就下班了,在大多數的時候是這樣沒錯,但是特殊的情況就除外了。
假如有重大新聞的話,欄目組首先要保證首播按時播出,然後還要再抓緊時間精修一遍,作為重播的版本。
這是因為市領導們一般比較忙碌,不一定會看首播,隻能看重播,所以哪怕已經播出了,欄目組也在重播開始前,再抓緊時間精修多一遍,免得領導在重播的時候看到紕漏。
這種苦差事台領導就不會太在意了,隻有《今晚關注》欄目組的人在忙碌著。
“今天有大稿,辛苦你們啦,我請大家吃宵夜啊。”
忙碌了一晚上,把重播的節目上載完畢後,白海東用疲憊的聲音說道。
“外麵下這麼大雨,我可不去了。”
聶采揉了揉酸疼的眼睛,說道。
編輯小肖畢竟是孕婦,聶采自告奮勇頂替了她的位置,加班到了現在。
雖然辛苦了一天,但聶采的心中卻是充滿了幹勁,畢竟又有新的新聞點數即將到手了。
按照以前的經驗,縣台頭條應該是10點新聞點數,但聶采心中最期待的是新聞在省台甚至中央台播出,也不知道這會給他帶來多少新聞點數?
連也聶采也沒有發現,他對於新聞的態度,似乎悄悄地發生了改變。
以前,當他發現記者這個職業雖然外表光鮮,但和理想當中差距卻天差地別的時候,他當初對於記者這個職業的激情早就慢慢消磨殆盡了。
但是現在,聶采卻似乎又重新燃起了一股激情,仿佛又回到了剛剛接觸記者這份工作的時候,每一天都充滿了興奮感!
“我也不去了,回家睡覺了。”
一旁的張欣雨也搖了搖頭,由於口播和配音也有修改,所以主持人也要留下來一起加班。
帶著妝出口播、配音,張欣雨跑上跑下也忙碌了一天,疲累的程度並不比別人差多少。
“唉,那你們看著辦吧。”
白海東拍了拍聶采的肩膀,叼著煙往走廊裏跑去了。
機房不許抽煙,這一晚上可憋壞他了,眼睛綠得跟餓狼似得。
“微信打車挺給力啊,這麼晚了打車還能這麼快,我先走了。”
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聶采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微笑著朝她晃了晃,算是跟張欣雨打了個招呼,然後就抓起手機離開了。
這麼晚了,估計也蹭不著同事的便車了,聶采倒是想蹭張欣雨的車,可是畢竟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人家不說,聶采也不好意思主動開口。
更別說,今天聶采還跟張欣雨鬧了個老大的不愉快,能不見到她更好。
外麵的雨嘩啦啦的,聶采在辦公室裏翻了好久,才找到了一把長柄的破傘,上麵寫著xx房地產贈,也不知道是什麼活動發的傘,雨傘的鐵絲骨架都斷了好幾根,不過這時候也顧不得挑挑揀揀了。
風夾著冷雨呼呼地吹著,就是從電視台大門到出租車上麵的這兩步路,聶采的身上就被淋濕了一大片。
“冷死了我,師傅,xx路xx號,謝謝。”
聶采關上車門,報出了地址。
“是你?”
出租車司機戴了頂棒球帽,還戴了一雙蛤蟆鏡,看到聶采上車,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不是我嗎?你的車是車牌xxxxx吧?剛才我用微信叫的車。”
聶采掏出手機,在司機的麵前晃了一下。
“不好意思,你上錯車了,請下車。”
但那個出租車司機的語氣卻生硬得很,強行要趕聶采下車。
“司機大哥行個方便嗎,這種天氣打車不容易……”
聶采連忙遞了根煙給司機,臉上堆笑說道。
煙是個好東西,這是一個前輩告訴聶采的,用來套近乎拉關係最為管用,所以聶采雖然不抽煙,但無論什麼時候身上都帶著一包煙。
“不行就是不行,我找的人不是你……”
出租車司機卻是根本不接聶采的煙,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司機大哥我給你加十塊……二十塊錢還不行嗎……”
聶采皺著眉頭,無奈地說道。
幹記者這行這麼久,聶采也養出了察言觀色的能力,就算不用讀心術,也知道這個出租車司機其實言不由衷,真正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想多加點錢而已。
聶采雖然鄙視這種沒有職業道德的行為,不過現在形勢比人強,聶采身上的衣服濕了一大片,還是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好點。
“不是錢的問題,你給我加多少錢我都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