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製頻道的總監姓錢,當年是從廣告部上調任上來的,為人圓滑,你是鍾局長親自點的人,又有王老的關係,簡直就是一個香餑餑,你就隨便跟他打個招呼,他肯定是不會為難你的!”
李薇低聲交代了聶采一句,然後便敲開了辦公室的大門。
“請進。”
辦公室裏傳來了一個略尖的嗓音,好像是公鴨一般。
“錢總監,沒在忙吧,我給您把人帶來了……這個就是聶采,我一直想把他從縣台調過來的那個記者。”
李薇把聶采介紹給了這個錢總監,笑著說道。
這個錢總監大概四十多歲,中年謝頂,身上穿著一套純黑色的西服,翹著二郎腿,正在用桌子上的台式電話聊著。
他心無旁騖地聊著工作,似乎是沒有聽到李薇的話一般,足足聊了幾分鍾,然後才把電話掛掉,看向了李薇。
“這個人就是聶采?”
放下了電話,這個錢陽看了聶采一眼,然後才說道:“昨天本來就應該來報道的,為什麼你今天才來?”
聶采剛要說話,李薇便搶先開口了,說道:“錢總監,你不知道,這兩天聶采都陪著我幹活呢,就是上次那條死豬的稿子,又有了新進展了,薑邵這幾天又請了病假,所以我才讓聶采去幫我的忙。”
“是嗎?但怎麼說也應該先來報道一下,太沒有紀律性了!”
錢陽生氣地按著桌子站了起來,皺眉道:“你以為,救了王老一次,就可以恃寵而驕,目中無人了?我告訴你,我錢陽不吃這一套,隻要你在我的法製頻道裏,管你是誰,都得老老實實地待著,聽到了沒有?”
看到錢陽這幅不客氣的樣子,李薇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十分的不理解。
“錢總監,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薇眉毛微微一挑,有些惱火地說道。
為什麼,這個錢陽一見麵,就對聶采來了個下馬威?
不應該啊,這個錢陽一向圓滑,極為擅長見風使舵,李薇年紀輕輕的就當了副總監,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早晚都會升上去,所以平日裏這個錢總監都對她客客氣氣。
由她推薦的聶采,錢陽怎麼都應該也會賣幾分麵子才對。
更何況,聶采是救過了王老的人,被鍾局長賞識提到了省台,按照道理他拍馬屁都來不及,怎麼會這樣?
“錢總監,對不起,我在n市電視台那邊還有些工作沒有交接完畢,不過我應該第一時間來找您報道。”
發現情況有些不對,聶采連忙說道。
畢竟是他有錯在先,聶采可不願意因為自己的緣故,讓法製頻道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吵起來。
“也罷……”
錢陽踱步走了出來,沉吟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李薇,聶采是新來的,按照規定,你就讓他從二線欄目的實習記者做起吧,先打打下手,等發表了一定數量的稿件,然後再轉正吧。”
“錢陽,你不要太過分了!聶采又不是那些實習生,是正正經經通過麵試考上的,業務水平有目共睹,還當什麼實習記者?”
李薇蹭的一下就火了,怒聲說道:“像聶采這種有能力的精幹記者,就應該填充到一線欄目的崗位上,拍出更多高質量的新聞,當實習記者簡直就是浪費!”
實習記者這個名字雖然聽起來好聽,但其實也就是一個任人使喚的苦力,搬機子,扛腳架,幫人撐傘……反正是什麼髒活累活都幹。
“你衝我發什麼火?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領導?”
錢陽也是火了,一拍桌子,狠狠地說道:“就這樣定了,你不爽可以去找領導,反正隻要我在法製頻道一天,你就得聽我的!”
看到這裏,聶采終於感覺出事情有些蹊蹺了。
這個錢陽說話的時候雖然感覺十分生氣,但目光卻有些躲閃,不敢直視著李薇,好像是有什麼隱情一般。
想到這裏,聶采不再猶豫,直接一個思維讀取就拍了過去。
立即,錢陽心中的真實想法化作了一行金色的大字,出現在了他的腦袋頂上。
“這個李薇,難道還不知道昨天鍾局長糖尿病發作已經住院了?據說這回病情太嚴重,組織上已經讓他安心養病,準備病退了……”
“現在是由秦副局長代理,主持x省廣電局的全麵工作,之前聶采是一個香餑餑,可是現在風水輪流轉,這個聶采可是得罪死了秦局長的人,誰敢重用這個災星,就是跟秦局長過不去,這不就是找死嘛!”
看到這個錢總監的想法,聶采心裏終於一沉。
原來如此,這個鍾局長的病也發得太不是時候,自己從一個人見人愛的香餑餑,一轉眼,立即就轉眼變成了一個災星……
恐怕,以後自己在x省電視台的日子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