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晴點了點頭。
“阿起,我想去見見我爸爸?”安以晴忽然抬起眼來說道。
“這是應該的。”秦起答道。
在安美演講之後的第三天,秦起和安以晴走進了安市監獄,兩人要去見的,是安以晴的父親。
在探監室裏,第一眼看到安國民時,秦起還是小小地震驚了一下,安國民與三年前秦起初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中年人已是很有些不同,看上去一下蒼老了不少。
“爸……”安以晴開口道。
秦起也見過了安國民。
“爸,我和阿起,後天就結婚了。”安以晴說道。
“你媽前兒來時,已經告訴我了,很好,很好。”安國民說道,說完後轉向秦起道:“阿起,以後以晴就拜托你了,以晴可能我們寵壞了些,你要多包容些……”
秦起沒想到在不長的探視時間裏,安國民後麵近乎都是給秦起做交待了,這讓秦起很有那麼點小汗,從安市監獄出來後,秦起都對安以晴說道:“看,你爸是有多怕我欺負你。”
“他是一直覺得我長不大。”安以晴說道。
兩天之後,在一個叫聖約翰的教堂裏,秦起和安以晴舉行了他們的婚禮,秦起有生以來最正兒八經地穿了一回西裝,還是特訂的那種,安以晴則是一襲白色婚紗。
說實話,在秦起眼前,身材挺高挑的安以晴一直被他目為“蘿莉”般的存在,不過在她穿上婚紗的那一刻,秦起還是覺得:安以晴已經長大了很久了,隻是在自己的世界裏,一直如安國民一樣,做為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存在。
這個想法果斷讓秦起汗了一下,要照這樣,不是有戀童癖的傾向麼?
等到牽起安以晴手的時候,秦起這個小想法才撇了開去。
這次婚禮,請的都是身邊比較親近的親朋,安以晴那邊,主要是她的家人和幾個同學,秦起這邊,則主要是許清影一家、秦老頭、田詠懷、白衫等人。
婚禮是按照非常正規的西式婚禮舉行的,就不鬧騰這一點,算是秦起非常喜歡的了。
且在教堂中央,做為新人宣誓背景的,是秦起繪的一幅巨大的以他和安以晴在海邊牽手作為畫麵的國畫,對於這幅國畫,秦起可是做了足足三個月的功課,事實上,在悉尼,他和安以晴無意中說起結婚這事,安以晴又點頭答應了後,秦起便在籌劃著畫這樣一幅巨大的《婚紗照》了。
這幅《婚紗照》,秦起在背景的處理上借鑒了潑墨潑彩的技法,至於人物,秦起用的則是非常寫實的手法,其中很融合了西畫對於體積、明暗和光影的處理。
所以,這一幅《婚紗照》,在精細地表現了畫中人物的同時,又非常具有水墨意蘊,在寫實的筆觸中又蘊含比較抽象的潑墨風格,與傳統國畫裏的寫意與工筆人物畫已有很大不同,可以說是非常具有創新精神的一幅作品,造成的視感上的衝擊也大。
田詠懷等這些人到教堂時,最先被吸引的,便是這一幅畫,雖然通過《大堡礁》這樣的作品已經知道秦起在國畫上的表現力,不過還是被眼前這實打實的作品小小地震驚了一下,可以說,在見到這幅作品之前,田詠懷從來沒想到國畫在現代場境的表現上具有這樣的張力。
“許樂,你的板畫也是以國畫為基調的,你說說。”田詠懷附耳在他旁邊的許樂說道。
“我隻能說,我畫不出來。”許樂笑著給田詠懷塞了這樣一個答案,讓田詠懷有點無語,不過無語歸無語,想一想又還讓人覺得難以反駁。
秦起自然不知道他們背後有這麼一出,在牧師麵前做愛的宣言裏,秦起還真有點小緊張,他怕自己忘詞來著,不過事實是,壓跟就沒他幾個詞,全被牧師包辦了。
婚禮結束後,自然是宴請親朋,不過這結束之後,田詠懷等人卻沒有打算讓他和安以晴單處,一行人晚上的時候都擠到了他的屋子裏,要弄一個中式的“鬧洞房”。
秦起很快就汗起來了,因為他發現田詠懷就是奔著整他和安以晴的目的去的,如果不是安以晴現在臉皮已經明顯變“厚”了之後,他還真懷疑安以晴會躲進房子裏,然後來個閉門不出。
鬧騰了好一會後,一行人才安分下來,因為時間還早,秦起開了紅酒,一眾人隨意地邊喝邊聊。
“秦起,說起來你可真是不對,做什麼都趕在了人前頭,說畫畫吧,我就不敢和你比了,不過結婚這種事情,你也蓋眾人一頭,你說你這是要幹嘛?”田詠懷一口紅酒下去後,便朝秦起“開炮”道,不過片刻後他便像猛然悟了似的,說道:“不會是因為那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