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滔不理周連正的自怨自艾,上前一步,問:“詩詩,你看我還不知道你都做什麼的?”
劉詩詩很奇怪:“周連正沒跟你說嗎,我在百貨公司上班啊。”
“百貨公司現在不上班嗎?你請假的?”
“我是財務部會計,現在沒我事,跟財務部領導打過招呼的。”
金澤滔有點感興趣了:“你是合同工還是臨時工?多少工資?”
劉詩詩咯咯地笑了:“你好象警察啊,周連正都沒問過我這些呢。我現在還是臨時工,轉合同工要關係呢,哪那麼容易啊,工資二百多點,還算好啦,很多國營商店正式工都二百還不到呢。”
“如果給你五百元工資讓你離開百貨公司,你幹不幹?”
劉詩詩嚇了一跳:“浜海縣城有這麼高工資的臨時工嗎?我們經理也沒這麼高。”
周連正也說:“給這麼高的工資我連醫生也不幹了。”三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到了劉詩詩叔叔家。
劉詩詩的叔叔叫劉止惠,聽這名字象個女人,劉止惠很好客,把三人讓進了屋裏。
劉止惠的家看起來很簡陋,他笑眯眯地打量著劉詩詩邊上的周連止,看樣子認識,周連止平時看著有些大咧咧的,此刻也有點拘謹,這還是周連正第一次接觸女方的家長。
劉止惠點了點頭:“小周醫生比照片有精神,工作都還好吧。”
周連正點頭,連聲說:“還好還好。”又指了指金澤滔說:“這是我同學,他有事找你。”這種場麵還是讓他挺放不開。
金澤滔站了起來,伸出手:“劉廠長,我是金澤滔,之前也沒打過招呼,冒昧上門請教,打擾了。”
劉止惠也站了起來,伸手握了握手,說:“你是小周醫生的同學,就是自己人,說什麼打擾呢。”
金澤滔說:“劉廠長,我現在在東源財稅所工作,我有幾個朋友想辦一家砂洗印染廠,技術上的事我們是外行,你是創彙大戶利民製衣廠的生產副廠長,是專家,們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
劉止惠嗬嗬笑了:“談不上專家,我現在已經正式退休了,我掛副廠長是外貿局的工作安排,我的工資可不歸利民發,我的編製在外貿局。”
金澤滔看著周連正,周連正攤攤手,低聲說:“是你不讓我說的,我以為你自己知道。”
金澤滔咬牙說:“劉廠長,你看我朋友他們前期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現在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我們缺少技術人員和設備,你有什麼辦法?”
劉止惠低頭沉吟了一會,說:“就砂洗和印染?你們想辦多大規模的廠,有多少業務?”
金澤滔頭疼了,這些他不在行:“規模越大越好,業務很穩定,量很大。”
劉止惠說:“砂洗不複雜,叫幾個師傅帶幾天就會,機器不急,利民廠正有一批新設備要上,淘汰替換一批砂洗和印染設備。”
金澤滔大喜,握著劉止惠的手連聲說:“太好了,太好了,劉廠長,你可解決我們大問題了。印染師傅我們自己再想辦法。”
劉詩詩卟地笑出聲:“還想什麼辦法,我叔本來就是外貿係統的老印染了,到利民廠就是借重他的技術,利民廠也太不是東西了,我叔帶出了一批徒弟就把我叔蹬了,廠裏還有很多外貿係統退休返聘的幹部,就叔你退休回家的。”
劉止惠神情有點尷尬,擺擺手說:“詩詩別這麼說,利民廠也有難處,我們不能給企業增加負擔,我不能帶這個頭。返聘的這些都是技術骨幹,廠裏離不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