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何悅第一次聽到,傳統而又固執的老父親,居然也這般鄭而重之地為他人說情。
何悅和童子欣兩人都各懷心事,沉默相對無語。
這時刻,從金澤滔辦公室出來的周雲水,偷偷咬著童子欣的耳朵說:“童shu記,所長交代,讓你和何主任到我們綜合辦休息一下,調查組很多事情都要當麵核實,一時間也不會有時間過來招呼你們了 ”“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
童子欣咯咯地笑了:“我就知道這家夥把調查組讓進辦公室,沒安shime好心。”
周雲水也低著頭捂嘴笑了:“都欺負到家門口了,還不興我們所長耍點小心眼啊。”
童子欣一呆,對啊,調查組這般不依不饒,就是菩薩也有泥脾氣,更不用說這個心胸本就不怎麼寬廣的金局長了。
金澤滔客客氣氣地和婁正暢商討著浜海酒廠所得稅預繳的問題,並對永州地區局推行的企業所得稅管理模式,提出了改進建議,婁正暢又不懂業務,基本上聽著金澤滔口若懸河,侃侃而談。
最後劉儉局長忍無可忍,說:“金局長,你說的這些問題,我們調查組會認真考慮的,你,我們是不是盡快轉入正題?”
金澤滔吃了一驚:“難道我剛才反應的這兩件事,不是你們省局調查組重點關注的問題?咦,陳建華局長在稅收宣傳工作會議上可是特地點出的,浜海稅務局存在著嚴重的收過頭稅現象,以及和其他縣市爭稅源。拉企業。我這是落實陳局長的指示精神。劉局長,你不知道,為了落實這個指示精神,我們……”
劉儉著金澤滔上下翻飛的兩片薄唇,忽然覺得剛才自己就不該進他的辦公室,而且,你還不能去打斷他的話題,那可是陳局長在全省會議上講的話。
金澤滔記性不錯。他幾乎把陳建華局長關於浜海的問題重述得一字不差,參加過這次會議的調查組成員,聽著他惟妙惟肖的轉述,也不覺得枯燥。
說到最後,金澤滔兩手一攤,說:“劉局長,我還是先解決這兩個問題,我們再調查其他吧,無論是過頭稅還是搶稅源,這都是嚴重違反征管法的行為。陳局長說得好啊,有沒有這回事。不是他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你們調查組說了算,不得出個初步結論,我們都不好向陳局長交代啊?”
劉儉暗罵,你算shime身份,陳局長那裏需要你來交代嗎?
但很明顯,跟早些日子相比,金澤滔的態度悄悄地發生了變化,他開始極力回避涉及到自身的問題,而是把著力點集中到不痛不癢的收過頭稅等問題上。
金澤滔開始避重就輕了,劉儉有些興奮,他今天帶這麼多人過來,就是要落實兩件事情,一是關於二所濫發獎金問題,二是關於接受酒廠高檔白酒饋贈。
金澤滔認真地著劉儉說:“劉局長,我覺得跨地區搶稅源這個問題應引起高度重視,各個稅務機關如果為保收入任務完成,都熱衷於以犧牲國家稅收為代價,到處委托代扣代繳稅款,這絕對不是正常的現象,省局應予以嚴厲禁止。”
劉儉著大馬金刀般坐著的金澤滔,一個小小的財稅所長,卻說著身居廟堂的話題,隻覺得沐猴而冠的滑稽。
金澤滔也微微歎息,為shime有些人身居高位了,最先想到的不是國家利益,反而是個人得失,領導喜好。
劉儉手表,再廢話下去,上午就shime事也不用幹了,回頭一,卻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隻見十來個省地調查組成員,大約是站久了,三五成群地紮堆蹲地上閑聊,金澤滔沒提供他們坐椅,其他煙茶卻極是齊備,人手跟前地上放杯茶水,會抽煙的都悶頭抽煙。 劉儉發呆的時候,門外衝進童子欣和何悅兩人,童子欣手上還握著份電話記錄紙,隻是她們著辦公室內的情景,直得目瞪口呆,卻是忘了正事。 著劉儉局長那要吃人的眼光,大家都紛紛站了起來,心裏卻在嘀咕,誰讓你們聊得這麼投機,又沒交代我們任務,也沒讓我們離開,我們敢走嗎? 那悲慘破鼻子處長被劉局一頓嗬斥,檢討書都寫了三回了,還不過關,昨晚接好人餘秋生回來後,又把這悲慘處長叫到房間裏一陣好罵,這些可都是前車之鑒啊! 何悅終於明白,童子欣所說的被整得站一上午,最後都被整成陝北老農了。 金澤滔見童子欣倆人嘴角的笑意,連忙重重地咳了兩聲,大刺刺地說:“兩位領導是不是找劉局長彙報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