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Ciro的帶領下,南卉甄進入了佛羅倫薩美術學院,正值開學期間,國王陛下帶著南卉甄報完名交完注冊費,領過課表和課本之後,便自去上課去了,而已經成為一個佛羅倫薩美術學院正式學生的南卉甄,便抱著一小疊意文書,自己一個人逛起了這個她將要度過三四年的校園來。
這個老牌藝術學校,占地並不算很大,但是卻處處充滿了藝術氣息,不論是廊下的雕刻,雕花的吊頂,牆上掛的畫作,和走廊裏的雕塑,無一不引人駐足欣賞。
等南卉甄逛完的時候,Ciro還沒有聯係她,想是沒有下課,南卉甄想了想,跟Ciro發了個短信,說明自己先行回去後,便自己離開了學校。
在她看來,Ciro對自己已是照顧良多了,南卉甄不願意再給他添麻煩,她不想每天都要勞煩Ciro接送自己,她既然已經選擇到了意大利來求學,那她就已經做好了要獨自生活,獨自麵對生活裏的種種挑戰的準備了,她總要學著獨立,才能長大。
南卉甄第一次一個人回租屋時,還是有些緊張的,女孩從沒有試過一個人走在異國他鄉的街道上,昨天有Ciro和Thomas陪在身邊,所以女孩還沒有自己身在異國的真實感和孤獨感,等到自己一個人重走這條明明早上才走過的路時,南卉甄不由得感到一絲絲的畏縮和忐忑。
周圍路過的,大多是高高大大的白種人,說著南卉甄聽得半懂不懂的意大利語,有時與自己路過時,還會有人用那種看異類的眼神,看著自己,然後又嬉笑著離開。
也是在這個時候,南卉甄真真切切地知道了,她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了,她必須要學著適應這樣的生活,因為她答應過爸爸,不會退縮,也因為,她想要變得更加強大,回到他的身邊。
南卉甄出色的記憶力,在這時候也發揮了作用。即使是心懷忐忑,女孩還是順利地按照自己的記憶,回到了自己的租屋。
不算遙遠的距離,二十分鍾的路程,經過三個紅路燈,過兩次街,轉一個街角,走一個天橋,便就回到了租屋樓下,從建築一側的灰白色大理石階梯上到頂樓,便是南卉甄的居處了。
穿過小露台,從包裏摸出鑰匙打開房門,進了屋裏,關上了門,回到了自己地盤的女孩,也就好像歸巢的倦鳥一樣,小小的鬆了一口氣。
換下了身上的衣服,在床位立著的木質衣掛上掛好,換上舒適的家居服,把中長的頭發紮起來,把帶回來的書在書桌上放好,然後女孩便在書桌邊落座,拉開一個抽屜,抽出一卷厚厚的牛皮紙,開始包起了書來。
這是南卉甄的習慣,隻要一領到新課本,女孩總會用厚厚的牛皮紙,為新書穿上一層結實的外衣,等所有的書都包好之後,她會在書脊上寫上科目名字,在扉頁上寫上自己的姓名,然後就在已經包好的封麵上,隨性的畫上一些圖案,像是各種花卉,或是小動物。
她喜歡這樣,這一套工序或許有些麻煩,很多人都不願意這樣做,但在南卉甄來說,隻有通過了這套工序,這些書,才會變成她專屬的,因為它們已經烙上了她的專屬烙印,也因此就變得獨一無二了起來。說她偏執也好,說她強迫症也好,她就是這樣子,也一定要是這個樣子。【注1】
等女孩將弄好的書本在書桌上放置好後,Ciro的電話就來了,國王陛下剛剛下課,才看到女孩的短信,所以打過電話來詢問女孩是否已經安全到了家。南卉甄謝過他的關心,表示自己已經回了租屋,Ciro本來說要過來陪著南卉甄吃午飯的,但是體貼的女孩,還是開口拒絕了。
她說:“不用了,Ciro,謝謝你。我知道你下午還有事的,你不需要專門過來陪我,你和Thomas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可以自己試著適應的。”的確另有安排的Ciro,便就從善如流地答應了下來。
他還囑咐女孩說:“卉甄啊,我教你個小訣竅,如果什麼時候你餓了又不會做飯的時候,你就掐著要到飯點的時候,帶上一些小餅幹之類的,到樓下的Guido那裏去,美其名曰拜訪鄰居送上小見麵禮,他們老倆口一高興,就會留你吃午飯了,這樣你就不用做飯了,知道麼?”
女孩一臉黑線地聽著Ciro的所謂小訣竅,嗯嗯啊啊掛了電話,並不搭腔,顯然是不大願意如此為之。掛了電話不久,Thomas的電話又來了,說自己有些忙,可能中午趕不回來,叫南卉甄找Ciro一起吃飯,女孩又將剛剛對Ciro說的那番話,給Thomas重複了一遍。
Thomas確實忙著工作走不開,又想到女孩既然已經到此求學了,的確應該自己主動去適應生活,所以也就釋然了,不再爭辯地掛了電話。
南卉甄第一次做意大利麵的經曆,可謂是狀況百出。她用自己的筆記本上網,查到了一款簡單的番茄意大利麵【注2】的做法,將做法抄在了一張便利貼上,貼在廚房的抽油煙機上,就開始照著做法準備自己的午餐了。
第一次做飯的她,有些手忙腳亂,切番茄的時候差點切到手,切洋蔥的時候眼淚跟著流,連鼻子都哭紅了,將西紅柿煎成醬的時候,火候有點大,讓醬料有點糊了,煮麵的時候又時間沒煮夠就起鍋了,麵條的芯還有點硬。等女孩把麵和醬料拌好之後,看著這盤意大利麵,自己都有點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