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來的那樣的快。
當鍾表上最短的時鍾指針剛剛路過象征淩晨四點的時刻時,第一聲槍擊聲劃破了寂靜的黎明。
在第一聲槍聲響起的同時,加西亞睜開了雙眼。
早在很久之前,她就強迫自己養成了連外套一起睡覺的習慣。
用了半分鍾將自己的靴子穿好後,原本七零八落的槍聲似乎已經找到了某種默契,逐漸變得猛烈起來。
她從自己的枕頭底下摸出了男人留下的兩柄□□,雖然每日擦拭它們,可也不知道這究竟能起到多少作用。
加西亞將熟睡著的小弟弟從小床上拖了起來,她看著因為剛從睡夢中驚醒而懵懂無知臉蛋,心中發誓如果這個孩子敢突然大哭大鬧起來,就立時用手帕堵住他的嘴,讓他再也發不出一點哭聲。
比起兩個人一起送命,她寧願捂著自己弟弟的嘴直到他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為之。
隔壁屋子裏躺著的是她那位自從十歲起因為一場高燒後,就永遠活在十歲的母親。加西亞是父不詳的野種,她的母親在雙親去世後,獨自居住在村子附近森林裏的小屋子裏麵。
她是在這之後的某一日,不知道被什麼男人強|奸了後生出來的孩子。
這似乎是某種糟糕開始的預兆。
加西亞打從小時候起就痛恨著那些偷偷摸摸的跑到她家裏來,奸|汙自己那一無所知的母親的男人們。
她會叫加西亞這個名字,是因為她的母親老是看著她,然後喊著這個名字。所以,她就決定自己就叫做加西亞了。
她母親的名字?
大概所有人都不記得了。
加西亞心中滿懷著恨意,眼中跳動著憤怒的火焰。
她在聽見遠處村莊裏的槍聲後,心中比起畏懼和害怕,更多的是出於憎惡而引發的快意。
她將母親從床上搖醒,給她披上外套,拉著她跌跌撞撞的走在夜晚的森林裏。
這座森林在百日裏,遠遠的瞧上去就如同童話故事書裏的那種會隱藏有城堡的森林。
沉睡中的城堡裏是同樣陷入睡夢中的城堡民眾,在最裏麵的閣樓裏,躺在薔薇床上的是一位美麗無比的公主。
能吻醒公主的隻有王子。
可惜的是,現在這座森林裏隻有父不詳的兩個野種,以及活在世上的每時每刻都猶如受難、卻依然對此一無所知的女人。
更沒有王子到來。
來到此地的,隻有一群攜帶火器,殺人如麻的瘋子。
加西亞將懵懵懂懂的三歲弟弟往母親的懷裏一塞,她憎恨那些對自己母親發泄淫|欲的男人們,也痛恨那些將她與她的母親視做世上最汙穢存在而蔑視厭惡的女人們,但是她最恨的,卻是無力保護自己母親、還有接受那些男人們偶爾好意施舍的食物和衣物的自己。
打從七歲起,她就靠這森林來讓自己和母親過得更好一些。
然後她在森林裏發現了一個幹燥、避風的大洞穴後,就開始將一天中大部分的時間花在了改造洞穴上。這項工作花了她大概一年的時間。
一直到三年前,她都期望著能帶著母親躲到這山洞裏麵去,然後兩個人就靠這座森林度過每一天。
三年前,她的母親再次懷孕了,生下來的男孩子讓加西亞幾乎絕望的要死。
她拿什麼來養活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