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粥帶來的後遺症是,趙容夏足足有三個月都隻能吃溫冷的食物,並且所有刺激性的東西連嚐都不能嚐一下。
在家裏有母親盯著,還有趙益俊這個小耳報神會打小報告,在外麵,車在元對於趙容夏的軟磨硬泡毫不動搖,堅持將醫囑進行到底。
唯一能脫離車在元注視的隻有去尹家學畫的時間,但是尹教授和尹阿姨早就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趙容夏的醫囑這回事了。
趙容夏抓著尹俊熙的手哀歎:“我就這麼被活生生的給盯得死死了啊。”
若是趙容夏真相隱瞞什麼事情,那麼誰都沒法把隱藏的真相給找出來。
舉個例子,就好像是誰都想要將趙容夏藏起來的備份情報給找出來,但是就因為找不到,而不得不任憑她過得逍遙自在。——畢竟,趙容夏她一有什麼不測,那這些情報就會向全世界公開。
——這也正是她有恃無恐的最大依仗。
尹俊熙看著趙容夏,被她多年欺壓的小惡魔此刻在心中叫囂一句“你該!”,但是總歸善意小天使占據了絕對的上風。
“容夏,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這個問題就連趙容夏的父母都不清楚。雖說是世界上血脈相連的親人,但可能他們比誰都不了解趙容夏。
他們所了解的,隻是在家中的那位“趙家的女兒”。
“我晚上沒睡好啊。”
趙容夏的回答毫無作偽成分。
可她臉上所浮現的笑容,卻讓尹俊熙完全不想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
有太多次他被這個笑容給欺騙了,直到事後他才發現自己隻是趙容夏某個計劃中的一小部分的組成內容。
但如果是車在元的話,或許能夠理解趙容夏這句話裏的想法。
這句理由的因果關係是,晚上沒睡好所以把熱粥喝下去——用以提神醒腦。
這種自虐性的做法很殘酷,但是非常有效。
如果換個條件,為了換回清醒的神誌和掌控自己身體的權利,趙容夏連自殘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她將美工刀□自己的掌心,就為了用疼痛換回冷靜的理智和清醒的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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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別人殘酷無情,對自己也是如此。
趙容夏的血是熱的,心在跳動,大腦在轉,身體在根據周圍的情況進行著運轉,但剖開來,從唯心主義的角度來看,她的靈魂卻比死還不如。就連她自己的本身,都不會輕易去麵對自己的靈魂。
——直麵自己的靈魂時會見到的東西,那種殘酷就連她自己都不願意去回憶。
倒不如說,正因為她的記憶隻有一定的保留時間,所以才能這麼無牽無掛的一世又一世的活上一遍又一遍。
——多想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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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在元,我們隻有半年的時間了。”
隻要她想去做,什麼樣的身份她都能應付自如。
趙容夏將一疊參考書放在了車在元的麵前。
“所以這些東西給我全部的做一遍,正確率要百分之九十以上。——知道了嗎?”
雖然是趙容夏這麼說了,可車在元也在那瞬間睜大了自己的雙眼。
在一旁陪讀的鄭英奇用英語書擋在自己的麵前。
這番輔導書的人間地獄的景象,就連他也不太忍心去多看一眼。
——這一次,鄭英奇終於沒有再對整日跟在容夏姐身邊的車在元去落井下石了。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我想和在元上同一所學校。”
趙容夏的懷柔政策一出,車在元立刻點點頭,伸出手將最上麵的一本輔導書取了下來,在自己麵前打開。
視線越過英語書的上麵注視前方學習場景的鄭英奇搖搖頭,對自己麵前的這幅煉獄景象不忍再目睹下去。
‘這就是廢帝燕山君寵幸張綠水的情況嗎?美色誤人啊。’
鄭英奇搖著頭,看著書上的英語課文。
可趙容夏立時抽走了他手上的教科書,往他手上塞了一張卷子。
“我出的題目,英奇你做做看。”
“誒誒誒?”
“你以為考高中這件事情距離你很遠嗎?”
“當然啦!我現在才初一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