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壟畝(1 / 2)

第二天都起得遲了。起來後一同到楊老漢家吃飯,原來李善平的一日三餐,都是在村民家蹭。他給村民算個帳,教孩子識幾個字,也多是不要報酬。這鄉間民風質樸,也沒人厭他,反而樂於聽他在飯桌上講古說今。

遠遠的看楊老漢佝僂著腰,推了個獨輪車出來,車上橫放了個大木桶。武安國趕緊上前幫忙,楊老漢不許,讓他先和李先生進屋吃早飯。飯都熱在鍋裏。二人無奈,隻好先進屋吃飯。問及那木桶,李善平說本來也用不到楊老漢自己親自去推水澆田,因為村中年青人都被長輩趕走了,估計明後天才能回來。既然水怪已經除了,農家人見不得莊稼再旱著,所以老漢要推水澆田,今年收成估計是完了,但多收些是一些。

吃過飯,武安國也來到河邊給楊老漢幫忙,看那河邊,熱鬧非凡,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推水,有的人家中,年輕人已經回來了,見了武安國,紛紛施禮。武安國隻得一一回了。眾人卻不肯散,圍著他不住觀看。原來那張五哥嘴快,早把玄武轉世一說,傳播多遍。把自己在井邊遇上武安國得事,也添油加醋,諸如看見遠處一人,腳踏蓮花,滿頭佛光之類。在河邊找到楊老漢,奪下車子推水,才推了一趟,武安國已經累得見了汗。那車子木頭作的獨輪,十分沉重。沒推過的人,還真不適應。,

見河水很急,武安國便問楊老漢等人為什麼不引條渠來灌溉。眾人聽得此言,顧不上他是什麼玄武轉世,都笑翻了。原來那河水離岸有一人多高,待修了渠,似眾人這樣一桶桶打水,恐怕連潤渠都不夠,那水如何能到田裏。

武安國笑道,不妨,你們盡管都放了車子,修渠便是,我自有辦法讓河水流到田裏。眾人聽了,將信將疑,但想這人既然降得了山精水怪,說不定真能讓河水倒流。紛紛回家取工具,不一會,連在田裏勞作的,都趕了過來。

武安國讓張五哥帶著眾人,修一條貫穿全村的水渠,一定要讓家家地頭和渠能通過分支接得上。然後讓楊老漢選幾個手藝好得木匠,和自己去做機關。眾人見識過他做弩機的手段,轟然答應了,各自回家抄家夥,到楊老漢家聚齊。

武安國當年在做繪圖實習時畫過水車的圖,那是老師接的私活,給一個風景區做的模型,依稀記得大概的樣子。隻是這時代沒有那麼多工具,隻好湊合著先做了丁字尺和三角板、圓規等,饒是如此,已經讓一群木匠們目瞪口呆。好在那水車雖然有兩百多個部件,但有很多是重複的。盡管這樣,畫完了全部圖紙,也是掌燈十分。眾木匠見藝心喜,一天沒吃沒喝,竟也沒覺得餓。

當下眾木匠連夜趕製水車,武安國將眾人分了組,每組單做一類部件,自己在旁邊指導。那些葉片支架之類倒也難不住這些巧匠,但是傳動的齒輪,卻是分外難做。好在楊鐵柱想了個辦法,先把木塊打了方孔,用棍子穿了,再差不多削圓。然後在半徑左右的距離初,架一把刨子,把木塊在刨子邊來回轉動。等到圓成了,把在圓上先拓上齒的輪廓,然後用刻刀一刀刀削出。那做齒輪的木頭,按武安國的要求,是最硬的果木。更添幾分困難,工匠本來有學藝之風,這些新鮮東西,大家十分感興趣,沒人覺得厭倦。倒是武安國耐不住困,先自去睡了。木匠們毫無倦意,連夜趕工。

夏天土質鬆軟,加上近日不斷有年輕人趕回,都是些棒小夥,被父母趕到別處避難的,本來就沒走多遠,回來得也快,築渠的人不斷增多,到了第三天,張五帶著三個兒子來交令,水渠已經堆成了。

那三個兒子本來就是李善平的弟子,名字都是李善平給取的,依次叫做正心、正文、正武。哥仨讀過幾天書,識得字,見識比老頭高很多。見了那圖紙,十分感興趣,當下要向武安國學藝,行拜師禮。武安國哪裏敢當,耐不住張五哥苦苦請求,隻好答應以師叔身份,教導三人。先教三人基本測繪技法,至於米、分、厘米之類,推說是西方工匠常用之尺寸,心裏也實在懶得搞清楚當時的西方是否有標準尺寸這一說。教了半晌,命三人先去想辦法測量水渠是否修得平整,以免一頭高一頭低,到時候水流不過去。三個人取了木尺,歡天喜地的去了。一會又有一群年青人跟著楊老漢的小兒子楊宏毅前來拜師,武安國索性一並收了做師侄,也不按原來學木匠還是鐵匠手藝,告訴他們等此事完了之後,先從回回計數法(阿拉伯數字,這是入鄉隨俗)開始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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