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股烈焰從火炮中竄了出去,落在城外四裏遠處的雪地裏。積雪被掀開,下麵的秋草被剩餘的火yao點燃,火苗猛地竄起老高,很快又被融化的雪水給淹沒了。
對手也看到了這一炮之威,在四裏外停住了腳步,隨著有節奏的鼓聲開始整頓隊伍,刺眼的指揮燈不停地變換著信號,讓和林城頭的蒙古君臣鬱悶莫名。
“我們的火炮還能再遠嗎,給朕多加些火yao,朝那邊使勁兒地轟”!脫古思帖木爾見對手如此把自己不放在眼裏,大怒。
一同試炮的回回匠人嘴巴動了動,嘟囔了幾句。滿都圖拉輕輕走到脫古思帖木兒身邊,小聲回報“萬歲,那個回回說,打遠了沒用,遠了不準等於沒打,況且火yao裝多了不安全”。
“給朕打,朝著人堆一塊開炮,朕就不信打不到一個”!
滿都圖拉看看脫古思帖木兒的臉色,不敢再多廢話。叫過炮手,傳下多裝火yao的命令。然後小心地請所有大臣、將軍們簌擁皇帝到城樓裏休息,遠離火炮,以免震傷到耳朵。
“轟”!“轟”!“轟”!炮擊聲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炮彈帶著火焰飛向明軍的方向。大明軍中低級將領根據炮彈的軌跡判斷方向,指揮士兵從容地避開著彈點,緩緩後退。
有枯草劇烈燃燒起來,烤幹了積雪,點起一大片火焰,長龍般橫亙在大明軍隊和城牆之間。
幾個大明士兵趁主將沒瞧見,把手偷偷地伸向了火焰取暖,引來一片善意的笑聲。鎮耀帶領醫護營士兵緊張地穿梭於隊伍之間,把不小心受傷者抬往後方。
“轟”,一聲劇烈的爆炸,城頭的一門火炮因為裝藥過多,炸膛了。青磚壘就的城頭被崩壞一角。城頭的蒙古士兵大驚失色,趕緊用裝了石子的麻袋堵缺口,其他炮手不敢再多加火yao,一齊把頭轉向城樓方向。
“罷了,把他們逼遠就罷了”,城樓裏的主人終於認清形勢,不甘心地吩咐。
炮聲停了,城外的野火反而更加劇烈,照得雙方將領在望遠鏡裏都能看到彼此的臉。
是震北軍,燕王的震北軍。滿都圖拉從那花花綠綠的衣服上認出了對手,心中一寒。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不是蘇策宇的騷擾部隊,這支部隊人數是蘇部的五倍以上,源源不斷地從東邊開過來,在城頭的火炮射程之外開始紮營。他們應該是震北軍主力,他們怎麼通過金山部居住地的,那三十萬眾怎麼都瞎了眼睛。應昌怎麼不聲不響就丟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稟將軍,探子回來了,就在城下”。一個守門的小將上來稟報。
“吊上來,別開城門”,滿都圖拉很盡職,行事處處透著小心。
士兵們從城頭吊下大筐,把一個滿身是血的武士拉了上來。在士兵的攙扶下,武士慢慢地爬出筐子,挪到滿都圖拉跟前。
“阿木兒”!,滿都圖拉終於認出了繃帶下麵那張布滿淤血的臉。
“帶我去見皇上,快,帶我去見皇上”,北應昌守將阿木兒氣喘籲籲地說。
滿都圖拉不敢怠慢,把後者引進了城樓。沒等脫古思帖木爾問話,阿木兒“撲通”一聲,跪倒在皇帝麵前,大哭道:“萬歲,臣無能,把應昌丟了,你殺了我吧。臣是南人放回來給您帶信的,金山部降了,老觀童把整個部落都帶走了,還留了一千多個武士幫助漢人騙開了我的城門。應昌丟了,和林東邊所有城池全丟了”!
“轟”,城外有明軍試探性地打了一炮,在眾人耳朵裏如霹靂般炸響。城樓內的人全呆了,居然沒有想到出去查看城頭的損失。在此瞬間有一句話比外邊的炮聲還震耳,反反複複在城樓裏回蕩,“金山部降了”!“金山部降了”!“金山部,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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