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鞭子(二)(1 / 2)

“阿米爾,衝!”我指著遠處的蒙古馬群對阿米爾喊道。他為什麼不動?嗯,怎麼不是阿米爾那張高鼻深目的臉,那是小李子的臉!你這個叛賊!你來幹什麼?怎麼他身後的色目人都變成了高麗人?他又帶高麗人來圍剿我們!我始終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去投奔高麗人?難道你真的是象軍師說的那樣“認賊作父?為虎作倀?”自從我們在草原上成了綹子之後,蒙古人、高麗人和女直人就都看我們不舒服。蒙古人是三番五次的出兵來圍剿我們,可是也奇怪,總有蒙古人的奴隸跑到我們這裏來,先說一句,不是我們的兄弟,是蒙古人或我也弄不清的民族。有個跑來投奔我的小韃靼,他說按照他們遙遠部落的方言,象我們這樣的人,被稱為“哥薩克”,漢話的意思是無家可歸的流浪的自由人。他說他寧願做一個自由人而死去,也不願意做奴隸而活著。直到那次小李子帶著高麗騎兵追上我們,他被箭射中從馬上掉下了,在兩個騎兵用長槍刺死他的時候,我聽到從他那個方向傳過來一聲大喊,“哥薩克”之後就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後來我問其他人,他們也是這樣,聽到那聲大喊之後,就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以後,我們再出去打家劫舍的時候,總是高喊一聲,哥薩克。這好像就是我們的記號一樣。我們是自由的流浪者,無家可歸,也不受羈絆。

頭痛,真的很痛。我這是在哪?怎麼身子底下軟軟的?不像是在帳篷裏啊?我伸出手去摸我的刀,刀呢?我的刀呢?怎麼找不到了,這是什麼?哦,我想起來了,這是昨天燕王送給我的三眼火銃,據說這個東西比刀箭好多了,還有火炮,都是那個大個子的武侯爺“發明的”,這個候爺的事我在草原上也聽說過,那是什麼時候來著?對,四年前,對,就是我用幾百弟兄打退了三千蒙古騎兵之後,各個綹子的弟兄們推舉我做遼東馬賊的總瓢把子的時候,一個兄弟打探來的消息說納哈出死在懷柔黑水河;弟兄們聽了那個高興啊,這個老賊,終於死了,和他一起完蛋的還有四萬蒙古騎兵,乖乖,四萬人,昨天,看到病榻上那個受傷躺著的武侯我就想問他,是怎麼把這四萬人幹掉的,可是那個大嗓門的常茂,非要拉著我們出去喝酒,隻好等以後了,誰讓這個鄭國公是我們將軍長官的長官的長官的長官的長官,結果大家都喝多了。

這個常茂,上來就叫著要和我“會需立飲三百杯”,結果還不到五十杯,他就開始說胡話了;不過,這種葡萄酒,是比我們在蒙古人和女真人那搶來的馬奶酒好喝。然後燕王過來說要和蘇旅長喝酒,蘇旅長是誰?我正在絞盡腦汁想的時候,阿米爾這個色目人,看我東張西望的找了半天,才一臉壞笑的告訴我,蘇旅長就是我,我現在是鎮北軍騎兵旅的旅長,我自己都忘了,這個該死的阿米爾,早知道你跟我玩這手,就不應該讓你做色目營的百戶。我這邊和燕王喝著酒,那邊,常茂和阿米爾已經探討上去麥加朝聖的事了,難道這位鄭國公也是回回?還是燕王說得對,他說等把什麼如畫江山上畫的地方都變成我大明的地方之後,就每年讓全天下的******到麥加去朝聖,費用由朝廷出,如果嫌遠,就把麥加的聖石搬到遼東來。搬聖石這事估計沒人敢,但這話把阿米爾和木頭他們高興夠嗆,不過燕王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那是要大家一起打出通道來。可是阿米爾他們好像沒聽見一樣,就知道在那歡呼。燕王就是燕王,不過寥寥數語,就讓阿米爾和木頭他們這些色目人,除了安拉和我之外,又對燕王表示忠心。

木頭呢?該不會急著去朝聖,開溜了吧?!這個木頭是我用十匹馬從一個蒙古千戶那換來的,其實那馬本來就是那個千戶自己的,隻不過他不知道罷了。這個木頭到他手裏的時候已經被轉賣了幾次?次數好像連木頭自己也記不清了,因為從西往東這麼一路專賣,所以各種各樣的語言,他都會說一點,真是服了他了。為什麼叫他木頭?因為他那個名字比一匹布還長,我隻記得穆罕默德幾個字,幹脆,就叫他木頭得了。我們做馬賊的時候,按軍師的話說是生死懸於一線,一個簡短的稱呼,有時能把人從鬼門關裏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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