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燕秋爾惱了,“信不信我把這冊子撕了?”
在飛燕山莊呆了半個月未曾給燕生隻言片語是他不對,可他這不是在道歉了嗎?跟他說話的時候,幹嗎還惦記著那破本子?上麵寫著什麼那麼勾人啊?
燕生笑道:“那本冊裏記著的,是三娘子陪嫁的嫁妝,那嫁妝醜時就要被搬入宮中。”
一聽這話,燕秋爾的脾氣立刻就沒了,往燕生身上一靠,便打開那本冊逐條查看起來。
“唔……這些都是我府裏的東西?”看著那一個比一個貴重的物品名稱,燕秋爾心中困惑。
他雖從不整理自己的財產,可買過些什麼還是心裏有數的,可這份清單之中,隻有七成物品名稱是他瞧著眼熟的,其餘三成他完全沒有印象,而這三成卻是這份嫁妝當中最為貴重的十幾樣東西。
燕生環住燕秋爾抱著,聽到這話自然知道燕秋爾是什麼意思,於是便回答道:“有些是我府裏的。”
燕秋爾眉心一蹙,疑惑問道:“平日裏借你的名聲來用也就罷了,三姐出嫁,怎好讓你也出嫁妝?”
燕生笑道:“第一,她姓燕,且是從我府裏走出去的,多少關乎我的臉麵。第二,她是你認可的姐姐,是你用心保護之人,也是真心待你之人。這些個東西放在庫房裏也沒個用處,又不能生出錢來,便當做是我的一份心意,給三娘子衝衝臉麵吧。裏麵還有些東西是三郎和四郎放進去的。”
聽了燕生的解釋之後,燕秋爾卻是對著那本冊長歎了一口氣,遺憾道:“依著三姐的性子,這些東西是一定會入了國庫的,暴殄天物啊!”
興許是受到燕家百年行商的觀念影響,原東西兩苑的人不管是誰、不管去哪兒都有搜羅奇物珍品的習慣,可貴重的東西大多沒有什麼實際用途,便隻能納入收藏,成為擺設,或者轉贈他人。而燕浮生的這份嫁妝裏,就有好些個東西是珍貴極品,大多有價無市,用來珍藏把玩尚可,若入了國庫衝了軍餉,可不就是暴殄天物嘛。
“你喜歡?”聽得燕秋爾這話,燕生又仔細看了看被燕秋爾捧在手裏的清單。
秋爾素來喜歡買些沒用的東西,難不成這裏也有他想要的?
燕秋爾搖了搖頭,道:“那倒是沒有。這些年走南闖北的,什麼東西沒見過?我要這些作甚?”
燕生不語,卻暗忖這其中幾樣必定是燕秋爾心頭所愛,隻是這些個物件皆非必要,哪怕燕秋爾說了不想要,也並不是不想要的意思,隻是沒碰上罷了,一旦遇見,燕秋爾必定會買,故而他還是上點兒心,差人去找找看吧。
兩人又閑聊幾句,便到了醜時,西苑裏的人皆是興奮得一宿沒睡,故而這時辰一到,便都聚在了院子裏,迎來宮裏派來的人,便幫襯著將那一箱箱的嫁妝抬了出去。
燕秋爾則與燕生一道坐在堂屋裏,看著二十來個人在眼前來來回回,那裝嫁妝的木箱火紅的顏色晃得燕秋爾眼睛都花了,瞧著瞧著,燕秋爾就一頭栽進燕生懷裏,補個好眠。
十裏紅妝,鑼鼓喧天,不守規矩的燕秋爾沒理會皇家那些繁雜的禮儀,尋了常安城最高的屋頂站了上去,如同前次參加登基大典一般默默地在一旁靜觀。
然而與前次不同的是,燕浮生踏進宮門之後,便像是有所感應一般抬頭看向燕秋爾所在的屋頂。
燕秋爾一愣,而後衝燕浮生揮了揮手。
這世上,無需言語也能知彼此所想所做的姐弟怕是不多,更可貴的是他與浮生非出同根,卻入同門,如今能有這般默契也算是奇跡了。
“看夠了?”一直站在燕秋爾身邊得燕生突然上前一步,摟住燕秋爾的腰沉聲問道。
“恩?”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聽到這樣的問題,燕秋爾突然有了某種預感,“你要做什麼?”
燕生揚起嘴角淡淡一笑,而後摟緊燕秋爾,縱身提氣,一躍而起。
“喂!”燕秋爾趕忙抱住燕生的脖子,驚疑地看著燕生,“又要偷跑?”
“不行?”回到常安城就已經讓他追悔莫及,可不能再留在這裏。
燕生旋身落在城郊的一片樹林中,早有馬車在此等候,駕車的車夫依舊是唐碩與梁成二人。
燕秋爾展顏一笑,道:“行,怎麼不行!隻不過咱們這次要去哪兒?”鑽進馬車,燕秋爾一臉好奇地看著燕生。
“去你隻屬於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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