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野雞肉,中間還有一段公案。
宋嘉祁年前幫著王獵戶熏了許多臘肉,那王獵戶自己也吃不完,過罷年便把臘肉和新鮮的獵物一起帶去了鎮上的酒樓。
那掌櫃的本來見那熏肉黑乎乎的不討喜,不想收;隻是跟王獵戶也是多年的交情,便勉為其難收了兩隻,卻也沒打算放到店裏賣,隻拿回家讓自己媳婦看著辦。
誰料想……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掌櫃的覺得這是一個商機啊!於是下次王獵戶過去的時候,掌櫃的便讓他再提供一些臘肉過來。
……王獵戶哪裏會熏臘肉啊!沒奈何,隻得又去找宋嘉祁。
宋嘉祁其實對王獵戶把自己熏出來的臘肉拿出去賣有點不開心,但是那肉本身就是王獵戶的,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雖然沒什麼好說的,但不開心就是不開心。
王獵戶再次求上門,宋嘉祁本來不想做——要知道熏臘肉可不是見舒服的事情,宋嘉祁本來就要每天烤串一身煙熏火燎的味道,再熏臘肉,還能不能聞啦。
還是王獵戶再三請求,說得的利潤兩家平分,宋嘉祁才勉強答應了。
不過他也沒要錢,而是讓王獵戶每天送過來兩三隻野雞。王獵戶樂得如此呢,自然照辦。
這麼一來,宋嘉祁的烤串生意基本上不費什麼成本了:菜都是自家地裏、空間裏種的,肉又有免費提供,也就調料需要花錢買。
一晚上下來,宋嘉祁能淨賺三百多錢。
連旁邊餛飩攤兒的生意都被帶動了:那餛飩攤兒的老板原本還怕自己的生意會被分走,可實際上他家生意本來也一般:餛飩可不便宜。城裏雖然吃得起,卻不大出門吃東西。出門吃的都是城裏做工的單身漢子,可他們又哪裏吃得起餛飩?——那一小碗餛飩也吃不飽啊。
倒是那烤串,素的一文錢兩串,葷的一文錢一串,十文錢買上一大把,再配上一個大饅頭,就能美美的飽餐一頓。
有那工錢高一些的工頭,瞧見旁邊有餛飩攤子,說不定就坐下來要上一碗,餛飩攤的生意竟也被這樣慢慢帶動了:那餛飩攤兒的老板這才打消了對宋嘉祁的芥蒂。
這麼幹了大概有兩個月——宋家所有的收入,早上的饅頭、晚上的烤串,加上賣蘋果、賣枸杞的錢,零零碎碎一天能有五六百文,一個月就是十兩多銀子。
二十兩,莊戶家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宋嘉祁卻不這麼覺得,宋嘉祁反而覺得這段時間他們實過得太累了……
早上天不亮就要出門,趕著開城門的時候進城;賣一個時辰的饅頭又要趕車回來,到了下午又要進城賣烤串。
一直到快要宵禁才急急忙忙出城回家,到了家裏還不能馬上就睡,還要準備第二天早上要賣的饅頭。
不要怪他禽獸非要大清早的抱著薛白滾床單滾得下不來床,實是晚上回來兩個都累成汪了,那還有心情滾床單?
這可不行,這多不利於生猴子——宋嘉祁暗搓搓地摸了摸薛白的小肚子。
薛白有點兒不好意思,雖然說最近確實很辛苦,但對他來說也沒有太辛苦:以前薛家他可是要下地的。就算過了春耕,他也要三不五時地挑水澆地。現宋嘉祁每天早上賣饅頭回來都會去澆地,自己隻要家裏做做家務就好啦。
比起以前薛家過的日子,現簡直是清閑。
於是薛白盡管每天也幹活,小肚子上卻還是長了一圈兒肉。
這是好事兒。宋嘉祁曾煞有介事地跟他說,要肚子上的脂肪厚厚的才能保護好肚子裏的寶寶呢。
其實宋嘉祁純粹是胡扯:他隻是現代聽說過太瘦的妹子懷孕之後胚胎有可能肚子裏不發育,倒是不知道哥兒是否跟現代的妹子一樣。
但是他不喜歡薛白太瘦:那看起來太可憐了。
“小白,想去鎮上住。”宋嘉祁摸著薛白的小肚子,把自己的下巴薛白的脖頸上蹭啊蹭。
薛白的身體頓時僵住了。
宋嘉祁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把扳過來麵對著自己:“怎麼了?”
薛白說話都不利索了:“宋大哥,會帶一起去嗎?”
“小傻瓜,”宋嘉祁一口咬住薛白的鼻子:“怎麼還擔心宋大哥拋下?”
“那宋大哥是會帶一起去鎮上?”薛白的眼睛亮了。
“那當然了。”宋嘉祁道,他不知道的是村裏很多去鎮上做工,並不會帶媳婦兒一起去,就比如說薛貴,就會把蓮娘留家裏。“堅決抵製異地戀,異地戀實太苦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