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樣,靳言又是最晚離開公司的那個。在他公司,是出了名的勤快,即使沒有什麼額外的任務,他都會自覺地留下來加班。有些人好奇地問過他,他每天比總裁還忙,到底是在忙些什麼。靳言總是笑而不語。
靳言走到季源希的辦公室,整理好辦公桌,再把所有的燈關好,他透過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看著窗外華燈初上的城市,突然不太想走了。
他來這裏四年了,親眼看到了一個小型分公司成長為A市商業巨頭的全公司,他為此也貢獻了不少力量。他不得不承認,季源希是個很有魅力的人,雖然年輕,但行事成熟穩重,不像是一個二十五歲青年該有的。
那麼,是因為那個男人的原因嗎?現在想起來,季源希很多方麵都和那個人很像。也這不奇怪,畢竟他們是夫妻,互相之間影響很正常。
……夫妻嗎?靳言不自覺地笑了笑,看來秦安真的很喜歡季源希呢,為了他不惜和他結婚。靳言記得秦安年輕的時候曾經說過:“我是一個同誌,和不同男人□是上帝賜予我的權利。和直人一樣結婚?見鬼去吧!”
但是現在呢?似乎他還挺享受和季源希在一起的夫妻生活。不過,他享受不了多久的。秦安想在這個年紀找個對胃口的人安定下來,可是季源希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願意就這樣把一輩子獻給他?靳言這樣想著,突然覺得季源希出軌也不是什麼讓人驚訝的事情了。
靳言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不禁想到,如果他們的計劃真的成功了,他還有機會回到這裏嗎?這樣想想,還真有幾分舍不得呢。
靳言在空氣中歎了口氣,走出了辦公室。
整棟大樓的人基本都走光了,靳言剛走出電梯,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他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他露出他一貫客氣禮貌的微笑,“秦先生,你怎麼在這裏?”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今天來A市出差,順便來看看季源希。我看到他辦公室已經熄了燈,他走了嗎?”
靳言點點頭,“他已經回去了。”
“奇怪,他不是很努力工作嗎?我以為這個時間他還在加班,順便等我來找他呢。”
靳言意味深長地笑著,“最近季總都回去得比較早。”
“是嗎?”秦安抱怨道,“早知道我直接去家裏了。”
“秦先生怎麼來的?”
“打車。”
“既然如此,我就送秦先生去季總家吧。”
秦安笑道:“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秦先生和我客氣什麼。”
秦安上了靳言的車,坐在後麵道:“季源希給你的工資應該不低吧?”
“嗯?還好。”
“那怎麼不買輛好車?”
靳言笑道:“我覺得大眾挺適合我的。況且,我再怎麼樣也隻是給季總打工的助理而已,哪有財力買好車。”
秦安看著靳言的後腦勺,目光有幾分複雜,“說的也是。”
這個時間已經過了下班的高峰期,靳言車開得比較快,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秦安看到季源希和俞晴悠在一起時的表情。會是怎麼樣的呢——憤怒?屈辱?傷心……不管怎麼樣,那張驕傲且放蕩不羈的臉露出那樣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
真的很期待呢,靳言握緊了方向盤,整個人陷入了一種莫名的興奮之中。
秦安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突然道:“說起來,這是我們第一次獨處吧?”
靳言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是第一次。”
“是嗎?我不記得什麼時候還和你獨處過。”
靳言笑了笑,“秦先生不記得很正常,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還在J.K工作。”
“哦?我還挺好奇的,當時我和你說了什麼?”
“嗯?我也不太記得了。”靳言含糊道。
十分鍾後,兩人就來到季源希公寓樓下。
“秦先生,請上去吧,季總見到你一定很開心。”
“這麼晚了還麻煩你把我送過來,真的不好意思。不上去喝一杯嗎?”
“我還是不打擾你們的兩人世界了。”
秦安揚起了眉毛,“這你就不給我麵子了。季源希家藏了幾杯好酒,兩個人喝怪沒意思的,你就一起吧。”
靳言把火熄滅,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秦安和靳言邊走邊聊來到了季源希公寓門口。秦安自然地從口袋中掏出鑰匙,靳言覺得他的心都挑到嗓子口了。
——會是怎樣一副精彩的情景呢?
秦安打開了門,裏麵的情景讓靳言有幾分失望。沒有充滿情.欲的聲音,沒有曖昧的撞擊聲,他們已經結束了嗎?
靳言看著門口擺放著的女鞋,心裏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隻要俞晴悠還沒有,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秦安走進公寓,叫了一聲季源希的名字,卻始終沒有人回答,倒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衣衫不整地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秦安驚訝地看著俞晴悠,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秦安才冷聲道:“季源希在哪?”
俞晴悠小聲道:“季總他、他在洗澡。”
“那你又在這幹什麼?”
“我……”俞晴悠緊張地看了靳言一眼,突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子,“我在這裏幹什麼,秦先生難道看不出來?”
秦安的臉色完全黑了下來,“如果你不是女人,我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現在,我給你一分鍾,離開這裏。”
這個時候,季源希也披著浴袍走了出來。他看見秦安,整個人立刻驚慌了起來,“你、你怎麼來了?”
秦安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即使是在這個時候,他依然保持著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讓他們出去,我們談談。”
“談什麼?”
“談什麼?”秦安冷笑道,“談談我們離婚的時候家產怎麼分啊。”
“秦安,你別這樣……”
“季源希你夠了!”秦安把煙扔在地板上,用力碾壓著,“我知道當初逼你一個大直男和我結婚是委屈你了,我也知道你恨我恨的要死。既然如此,你現在又何必惺惺作態?讓你裝了這麼久還真是抱歉了啊。我都替你感到惡心,畢竟和一個比你大十五歲的男人假裝恩愛還真不是誰都做得到的。”
季源希的臉黑得嚇人,“這種事情你幹嘛要當著別人的麵說。”
“我叫他們走了,是他們自己不走的。”秦安聳聳肩,“不過,季總,你既然做了,就不要怕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