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籬落看著那小瓷瓶,對這個東西,她拿起來看了一眼,而後又放下來。
紅唇輕啟,目光散漫:“我不需要。”
她若是想要修複自己的容貌,有一千種法子,可獨獨就是這一種她不願去用。
生為殺手,最怕同情字扯上關係,這也是她混了這麼多年的殺手所養成的習慣。
無論是親情友情愛情,還是人情,她都不想再有任何的瓜葛了。
他神色一頓,目光複雜的看著她的側臉,想著她應該是還記恨著那件事,便又勸著:“女為悅己者容,我了解……這藥是有效果的,用了之後……”
“我說了我不需要。”她繼續強調著,而後側目看著他:“多謝你這麼辛苦,可是我的的確確不需要這個東西。”
夏程誌眨了眨眼睛,掩蓋著眼底的失望。那藥瓶被他收了回來,這會兒沒了話題,房間裏安靜得怕是掉根針都能聽得到。
一不小心,沒忍住倦意打了個哈欠。夏程誌緊張起來,“之前聽著清河說你還沒回來,便一直等著你。而今卻是忽略了時間,已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嗯。”她含糊不清的要往裏邊走著,忽而又叫住了他。
夏程誌又驚又喜,以為她這是想通了手上的東西剛要拿出來便庭澤她的辜負來。
“有些事情我自己可以解決,還是不勞煩您了。另外晚安。”唇角牽扯出一抹笑容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瓶子,同樣跟著輕聲笑著,不過那笑容卻是苦澀不已,像是被苦藥給熏著了。
夏籬落也沒有注意,即便看著了也不會在意,旁人的心情同她無關的。
她大概是個狼心狗肺的人。
這樣想來,心裏便舒坦多了。她狼心狗肺,日後再忘恩負義便也好有了推脫的理由了。
“容貌什麼的,我從不在乎。因為它不能給我帶來我想要的東西,”看著他的背影。
夏籬落在背後這麼說著。
他的背影僵怔了一下,沒有轉身,便已經能夠猜到她現在是個什麼表情來。
對於夏籬落來說,即便是粉身碎骨了,隻要能夠找到嘉涵的魂魄便是死也甘願了。
心裏有一個他了,再也容不下別人對自己好了。
她就是這麼一個自私的人,可如今,還有一個人正在不斷的強行對自己好。
這就讓她有些哭笑不得了,不知道是應該拒絕,還是接受了。
如此糾結,便也隻剩下苦笑了。
她倚在桌子旁,安安靜靜的失神。
臉上的輕紗也已經被解下來,扔在一旁的櫃台上放著。
房間萬籟俱寂,她突然回頭看著還沒離開了夏程誌,問著:“你怎麼還沒走?”
“就走。”他聳了聳肩膀,剛才一不小心看癡了眼睛。這會緩過神來,竟然也是自然而然的撒了個小謊,心裏卻是撲騰撲騰的跳個不停。
夏籬落搖了搖頭,繼續發呆。對於她而言,現在是最適合發呆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