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晚,她不曾睡著。外麵的人過來催促著,她才試著推了下身旁的人,那人嚶嚀一聲,睜開眼睛看著他。
初開的眸子,帶著剛睡醒的朦朧和柔軟。像孩子一樣,直勾勾的看著她。
她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低頭起床問著,“你還不走。”
“我想看著。”他從床上下來,不自覺的揉弄了下眼睛。江如熙也隨之下來,看他大大方方的將房門打開。
外麵的人見著他,卻是驚訝了一下隨後便無任何的表情。低頭端著盤子進來,盤子裏放著的東西,倒是多了。
他漱了口,洗了臉便拿著東西過來幫她洗漱。她想接過來自己洗,可卻被他攔住了,“我來。”
江如熙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隻能任由他擺布。毛巾輕輕的擦拭著她的臉,動作輕柔,她卻被看得有些不大自在。
縱然旁邊的人都低垂著腦袋,可她仍然覺得有不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再看著麵前這人,忍不住問著,“你不怕他們同白飛告狀?”
“他們不會。”
林清軒笑著,又替她將頭發挽起。房間裏候著的人去準備了熱水,她就在這邊坐著等著,燈火昏暗,外麵卻是熱鬧起來。明明離著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的。
她忍不住發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突然湊過來,耳邊一陣溫熱,隨後便是一陣沉重。耳朵被什麼拉著了一樣。
沉重到她伸手一摸,便是一陣冰冷的東西。銅鏡被打開,她看著自己的身後那人親手為自己戴上了耳環,略顯老氣的紅色寶石做成的耳環。
將她的耳垂拉低了一個度來,另外一隻也戴上了。
她呆呆的看著他親手拿了鳳冠過來,給她戴上。
那人扶著她的肩膀,呆呆的看著。忽然想將麵前這人守著不願她離開,也不願她這個樣子成為別人的人。
江如熙卻忍不住將自己腦袋上的東西拿了下來,放回在桌子上。他也收回了自己的思緒,看著她的目光卻是幽暗深沉,像是常年不透光的沼澤深處。
好在外麵的人進來打斷了他們兩人,江如熙隨著人去洗漱,她隻得無聊,碾碎池水之中的花瓣,想著剛才。
看著他的眼睛時,隻覺得心驚。卻又不知道再應如何詳說,也形容不出來,隻覺得恐怖,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待她弄好之後再出來,人才已經離開了這裏。
江如熙鬆了口氣,卻又覺得自己心裏頭像是少了點什麼。
隻是強忍著,等待著這場遊戲結束。
花轎路過從前的夏家和十王府的時候,刻意慢了一些,她心裏卻是焦灼,有些不耐煩的等待著。
心頭像是被什麼壓著了一樣,喘不過氣來。
到了候府,她從車攆上下來。入眼的卻是一身盔甲的士兵,白飛走了過來,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
周圍鬧哄哄的,個個都指指點點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江如熙看著那人,正好,那人也看著她。
心頭像是有什麼東西,驟然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