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十八年,十月,立二皇子朱載墷為皇太子。
別看皇太子才一歲,但該有的卻一樣不少。一舉行完儀式,皇上立即就宣布太子出閣,意思就是皇太子要開始讀書了。
曹洛瑩聽了之後覺得十分離譜,她兒子連話都還不會說呢,出什麼閣啊。但皇上已經將一份長長的老師名單交到她手中了。
朱厚熜之前準備許久,大部分都是在敲定東宮的班底,名單先由吏部呈給內閣,再由內閣圈定,朱厚熜有些不放心,自己又過了一遍,然後就人選同內閣商定許久,最終一個一個敲定了下來。
這些就是以後輔佐他兒子的人了。怎能不用心,孩子還小,要是有什麼心懷不軌之徒跟在他身邊豈不是壞事。
原本這名單是不用給曹洛瑩看得,但她自從知道太子要出閣之後就一直憂心忡忡的,因此才將這份名單和後麵詳細的簡介交到她手上,讓她看看好放心。
曹洛瑩是一個人都不認識的,聽都沒聽過,但皇上在旁邊看著呢,她好歹要做出個仔細查探的樣子。
然後就看見了一個讓她很有映像的名字。
東宮洗馬兼翰林院侍讀——徐階。
不由得十分吃驚,覺得這位徐階大人當真了得,都被刻在柱子上了還能翻身。小心的抬頭看了皇上一眼。
朱厚熜看到她神色有些不對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曹洛瑩下意識的搖頭,接著低頭去看那位徐大人的簡介了。一看才發現兩人還有那麼一點淵源呢,這位之前在福建延平當過推官,和她爹以前呆的邵武離得可近。目光在他的簡介後麵停留了一會兒就沒多做留意繼續向下看去了。
瞅著這份名單,從這幫人基本都是翰林出身的年輕有為的精英來看,她知道皇上是用了心的。感激的朝皇上笑了笑:“皇上做主就行了,臣妾哪看得懂這個。”
朱厚熜接過了她遞過來的名單放在了桌子上:“朕也沒指望你能看懂這些東西,不過是讓你心中有些數罷了,畢竟是日後跟在載墷身邊的人,不說十分了解,你總是要知道個一二的。”這樣說罷朝她招了招手。
在曹洛瑩走進之後一個一個的教給她這些人都是什麼情況,後麵的那些職位又代表什麼。曹洛瑩聽的頭昏腦漲,卻不像往常被他拉著講玄學時一樣摸魚,而是強迫自己將他說的一字一句都記在心中。
朱厚熜抬頭看她一臉肅穆,覺得她那張小臉上出現這種神情顯得十分不搭調,卻有些詭異的可愛。一個沒忍住,原本嚴肅的講學就漸漸的變了味道,本是十分莊重的事情,在他故意之下,說出來了之後硬是帶出了幾分纏綿的味道。
曹洛瑩感覺著他噴灑在自己耳邊的熱氣,慢慢的也覺得精力集中不起來,腦子有些昏昏的。
朱厚熜感覺到她身子有些變軟輕笑著將那份長長的名單遺忘在了一邊。
二皇子立為太子,曹洛瑩在整個宮中的地位也變得十分超然。隱隱成為了三妃之首,連皇後也不再同往常一樣隨意的對她進行敲打,每日裏她去請安時都會溫和的笑著同她聊幾句。
這日早會過後,方皇後笑盈盈的看著大家散去之後立刻將曹洛瑩碰過的茶杯揮落在地。十分憤懣的怒道:“拿到本宮要一輩子在端妃這個小賤人的欺壓之下。現在她聖寵正濃,被皇上護的嚴嚴實實的,日後就算皇上故去,她兒子繼承大位,本宮又將如何自處?本宮這個皇後還有什麼意義?”屋裏的人早就都被遣了出去,隻留她的貼身侍女金英伺候。
自從二皇子冊立太子的旨意下來之後,皇後就一直心情不虞。她身為皇後卻無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才進宮六年的小丫頭片子的兒子被封為太子。
這麼一來她拚死拚活鬥到張氏、謀害閆氏的意義何在?現在她已恩寵不在,理宮之權還有一大半在司禮監和皇上的手上,她也就隻有一些不痛不癢的權利,日後太子登位尚有親母端妃存在,她的日子隻會更加艱難。
皇上有了之前的經驗將萬安宮上下護的死死的,她根本沒有像當年對哀衝太子動手的那種機會,即便有,之前皇上清理了一大批宮女太監,她的人手也折損的七七八八,怎能成事?
這簡直是個解不開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