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離開天津衛的時候,李大成回頭看了一眼,因為局勢不明的緣故,回望中的天津衛,總讓他覺得凶險無比,城外低矮的房舍襯的整座城池猶如臥在羊群之中的猛虎,動則噬人啊!
回程的船,依舊是卸光了糧食的糧船,海路已斷運河成了天津衛的糧道,幾乎獨占糧道的李誠有,這些天應該是發了一筆大財的,或許不用動孫家大院的藏銀,大管家那邊需要的銀兩,就可以湊足。
天津衛周邊雖亂,但運河之上沒有什麼像樣的勢力,被李大成聚成一股繩的漕勇,在陸上就是首屈一指的勢力,到了運河之上更是魁首,在運河上找李誠有的麻煩,不比抹脖子上吊麻煩多少。
回到獨流的營地,問了問李大憨營地的情況,整個營地短短的兩天時間,又擴充了一倍,六千多人的規模,已經將張德成的天下第一團壓了下去。
“人太多了,篩一遍!”
“大成哥,怎麼個篩法?”
望著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大成哥,李大憨的心裏有些忐忑,難道他做的不好?
“兩兩互毆,凶性大、能打的留下,其餘的讓他們去滄州府那邊出力,不願出力的別管他們的死活,推出營地!”
“大成哥,這兩天收的多半都是山東過來的,這不好吧?”
“最近可能會變天,一旦事情不對,俺們就要撤回滄州府,天津衛進不得!
老實本分的自然要扶一把,那些出來想著鬧事兒的,扶不起來!留下他們也不會聽號令,與其讓俺動手,不如讓他們出去自生自滅。
今天開始,糧船運來的糧食,一律送到京津賣掉,營地裏的糧食分發給周邊的鄉民一些,留夠一頓飯的糧食就好。
誠有今天能過來嗎?”
直隸當地的義和團,多半都有大戶在背後撐著,那些遊走四方的義和團,多半會選擇李大成的法子,搶劫大戶為生,混不下去的也多半是外地來的,一不敢偷二不敢搶,現在能來投奔黃河拳的,多半都是難民組成的義和團。
有了生計,多半人會離開的,那些不想離開的,多半沒存什麼好心思,跟著他李大成的,前路也是一片血腥,想想這些李大成能高興才怪呢!
“俺這就去辦,誠有應該在滄州府,要過來,最快也得明個兒後半夜。”
陰沉著臉的李大成給了大憨很大的壓力,這兩天獨自運轉整個營地,他本就有些底氣不足,對比一下大成哥在滄州府的做法,再看看他收的這些義和團,李大憨心裏也有些懊喪,大成哥交代的事情,他沒做好!
“嗯!讓去的人告訴他,準備八十萬兩現銀。”
“啥?八十萬兩!”
懊喪還在心頭,大成哥又喊出了一個八十萬的天價,別說銀子了,就是八十萬兩現銀這個價碼,他也是頭次聽到。
“八十萬,現銀!誠有那邊有數兒,大憨,做事要謹慎,但有些時候也不妨大氣一些的,八十萬多嗎?眼裏別隻盯著銀子,有些東西比銀子更重要!
給誠有傳了話,你待會兒把大小李莊的人叫來,俺有話要說!”
轉輪,留給孫老頭六支、鬼頭刀十支、自己兩支,還剩四十二支,十二支留下備用,大小李莊的兄弟需要二十多支,老曹兄弟那邊再給幾支也就沒了,三千多人,不,現在已經是六千多人了,再加上運河上的幾千兄弟,真正要武裝起來八十萬兩僅僅是一個開頭。
士乃得那樣的東西,勉強應急還成,真正要用還是林明頓跟毛瑟,不然依舊是沒有戰鬥力啊!
真正要組織一支軍隊,李大成現在欠缺的東西太多太多,想想就令人頭疼啊!
“哎!”
見大成哥心情不好,李大憨應了一聲之後,就急匆匆去辦理大成哥安排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