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府的獵頭計劃提了出來,李大成心中的鬱悶頓時風卷雲散,酣暢的一覺過後,滄州府那邊也來了迎接河督車駕的人馬。
河督,於滄州府而言,不比直隸總督的威嚴少多少,運河過境滄州府,王勇欽這個總攬南北運河大權的河督,自然也算是在滄州府跺跺腳,天地亂顫的人物。
來迎接河督車駕的是滄州知府,與京津的混亂不同,過了靜海,直隸境內就有了秩序,還是那句話,上邊的人死絕了,下麵也能正常運轉的。
直隸總督裕祿生死不知,現在的朝廷,還沒有確定直隸總督的人選,暫代直隸總督職缺坐鎮在保定的廷傑,也知道桂貝勒手下都是些什麼人,狠人不纏的道理,大多官員都明白,桂順一係的王勇欽巡河,廷傑自然要給麵子,這也算是朝廷在大亂之後,第一次在下麵正經辦差,誰都要支持的。
上麵的廷傑發了話,滄州知府也就成了勞碌命,巴巴的從滄州府跑來,迎接河督的車駕了。
李大成的馬車,居於王勇欽之後,從驛站上車的時候,不經意的一瞥,他發現了一個熟人,不是別人,正是滄州府的蔣輝雲蔣先生,這位蔣先生的眼力不差,雖說自己重傷初愈形貌變化很大,但兩人對視之後,這位蔣先生身體一震,認出了自己,回了一個有些猙獰的微笑,李大成也沒打招呼,直接就上了自己的馬車。
一天的時間,跨越青縣進入滄州府城,時間急促了一些,人馬走的也有些趕,為了加快速度,中午的時候沒有在村鎮停歇,而是在野地裏吃的行軍飯,吃完飯、喂完馬,一行人繼續趕路,戳得時機的蔣輝雲,也就來拜會當初那位不知名的壯士了。
讓蔣輝雲上了馬車,李大成仔細瞅了瞅這位能撥動滄州風雲的蔣先生,數月不見,這位也清減了不少,顯然是遇上難事兒了。
“先生貴姓?”
“李!”
聽了這個答複之後,蔣輝雲的臉色一變,滄州府的黃河拳,京師的神州第一拳,津沽的振威軍,蔣輝雲可能是不多的熟悉李二神將崛起的底層人之一,李姓,又坐實了一些問題,這位爺不簡單啊!
“李先生,可否賞蔣某一個前程?”
明白了一些問題之後,知道兩人的差距很大,蔣輝雲也不做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前程?官場的?”
蔣輝雲這人算是個人精,做官是夠了,正巧桂順手下有不少的職缺,給誰不是給呢?給知根知底的熟人,也就是順手的事兒,對李大成來說賞蔣輝雲一個前程,無可無不可。
“李先生,這官場可還有前程?”
義和團大亂直魯京津,太後老佛爺匆匆逃到山西,官員們或許後知後覺,但背靠師爺係統的蔣輝雲,已經看到了大清的頹勢,朝廷、洋鬼子、天下百姓,熟知滄州府錢糧政務的蔣輝雲,知道哪裏有大問題,但大清怕是解決不了這些問題的。
津沽一場血戰,洋鬼子沒能打到京師,按說此仗,應該是大清勝了,但勝了之後依舊和約,這就讓人有些心灰意懶了,若蔣輝雲是一縣父母或是一府府尊,朝廷勝敗對他來說無所謂的。
但作為師爺,他的地位就有些不上不下了,一府之地,多他不多少他不少,前程何在呢?自和約簽署之後,蔣輝雲也一直在謀劃自己的前程,做官,怕是很難了,不做官,又能做什麼呢?
“或許有!或許沒有!在人!”
官場有前程那是肯定的,但也要分人的,一旦局勢大亂,能不能坐穩了位子,本事說了不算,運氣、勢力說了算,這個李大成也沒掩飾,蔣輝雲這樣的隻怕上去了,到時候還得再下來,包括桂順這一係的官員,大多數人,李大成這裏都是沒有給他們留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