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濟南府出發,桂順帶著小醇王,打著老娘們回鑾的名頭,一路登泰山、謁孔廟、臨孟府,走兩天歇三日,一路玩玩樂樂就奔兗州府而去。
打著老娘們的旗號,遊玩吃喝是可以的,狂賭濫嫖這事兒一樣是做不得的,不用狂賭濫嫖的手段,桂順一樣可以死死的吃定小醇王的。
京師那些個宗室弟子,尤其是小醇王這樣身處高位的,難得出京一趟,行走起居都要按著規矩來,這對一個十七八的半大孩子而言,全部都是束縛與桎梏,一旦被他嚐到了自由的滋味,他自己就會沉淪其中的。
一路上縱馬狂奔、開槍射獵、遊曆市井,對小醇王載灃而言都是自由的氣息,跟桂順好到同車而行,他也免不了要抽桂順的二手煙,這玩意兒,李大成都是相當忌憚的,即便桂順要在他麵前嘬牙管兒,空間不大,李大成也會躲開的。
小醇王不知輕重,十幾天與桂順同吃同住,還捎帶著抽點二手煙,不知不覺之間,他也偷偷跟著桂順抽起了煙土,這東西的危害有多大,抽的人不知道,不抽的人也不知道,隻有那些抽了戒、戒了抽的人才知道。
對此,李大成不僅不阻止,反而支持,對於滿清這最後一批宗室而言,放縱致死才是最好的歸宿,活著以後難免受罪的,嘬牙管兒這事兒,於小醇王而言就是一種解脫,李大成很願意成人之美的,而且有了煙土這東西,以後桂順也更容易跟小醇王相處,畢竟這也是共同的興趣愛好。
在小醇王這樣的位子上,吸食煙土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他要玩這個,就得避人耳目,這樣桂順對於小醇王的實際作用也就有了,缺了桂順,小醇王會不自在的。
桂順跟小醇王遊逛的時候,他特意找銀匠給小醇王打製了一副可以拆卸的小號煙槍,配上一個打火機,小醇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逍遙了,小醇王那邊對於這套精細的玩意兒,自然是愛不釋手的,煙土這東西,李大成也不敢嚐試,他也很難確認自己有沒有那樣的意誌力,死並不可怕,有些時候更可怕的是源自身體本能的**,而煙土就是這麼個令人恐懼的玩意兒。
在京師養傷的那段時間,即便每時每刻都要忍受刻骨錐心的疼痛,李大成也沒敢嚐試這玩意兒,看到每日裏桂順跟小醇王悠哉哉的模樣,他都覺得不寒而栗,這東西的威名,恐怕小醇王隻有在家道敗落之後,才能清楚吧?這也更堅定了,李大成控製煙土市場的決心,控製之後就將煙土變成抽幾次就能讓人傾家蕩產的東西,應該是最好的戒煙之法。
從濟南府到兗州府,一路走得極為順利,可到了兗州府,兩人就被當地官員纏住了,每日裏不是飲宴就是遊玩,巡視微山醫府的事兒,兗州府的官員們,隻是一味的推脫搪塞。
問的急了,這些人也有辦法,拉出京師派來的那批人,帶著工匠圖紙,領著兩人從兗州府開始巡視,每次巡視都要起早貪黑,晚上在野地裏住帳篷,這樣的事兒經曆了一次,兩人也就興趣缺缺了,春風陰寒,誰沒事兒願意在野地裏一待一天呢?
若隻是桂順跟小醇王,這事兒也就被官員們搪塞過去了,但兩人的隊伍裏還有李大成跟顧其行呢!這點伎倆,糊弄桂順跟小醇王容易,糊弄這兩個人精沒可能的。
若醫府是清廷的事務,李大成也懶得管,可醫府上下的投入,都是祛瘟堂出的銀子,前前後後小半年的時間,李誠有那邊撥付給醫府的現銀至少兩百萬兩、糧食幾十萬石、布料幾萬匹、牛馬車輛成千上萬、木料建材無數,零零總總加在一起,祛瘟堂那邊對醫府的投入,至少三百萬兩。
兗州府這邊,要是拿不出實際的東西,那就真是找死了,他李二爺的錢,貪了一文,也該抄家滅族!
兗州府跟負責籌劃醫府的官員們這麼搪塞,說明醫府那邊出的問題不小,或許小半年的投入一無所獲也說不定呢?
“老顧,這事兒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