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怎麼也無法把目光移開,隻覺得洛平的平淡安詳的睡臉都是誘惑。
鼻尖與鼻尖越來越近,他屏住呼吸,把自己的吻印在了洛平的唇上。
由於太過緊張,他的身體都有一些僵硬,傾斜的角度拉得傷口有些刺刺地疼,像是在警告他什麼一樣。
他會不會醒?發現了怎麼辦?
這是個膽戰心驚的吻,讓周棠很不甘心。
心髒跳得那麼快,卻沒辦法通過這個吻傳達給小夫子。
是他自己在害怕,沒有人教過他喜歡一個人該怎麼做,他看了許公子的所有書籍,看懂了風花雪月,卻沒有看懂自己這段情感該怎麼處置。
他也是讀聖賢書長大的,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知道尊師重道的道理,他也知道自己正在做的事,在世人眼裏會有多麼大逆不道。可他並不想反省自己——喜歡小夫子有什麼錯呢?沒有人更值得他傾心了,他這輩子都不想離開小夫子啊……
越想頭腦越昏,越想就越覺得燥熱,周棠忍不住欺身上去,手掌環過洛平的後頸,指尖落在耳後細嫩的皮膚上,一點一點磨蹭著,帶著說不清是興奮還是害怕的顫抖。
不滿足於停留在唇角、靜止不動的觸感,他摸索著舔舐,感受到小夫子幹澀的嘴唇上細小的褶皺,便本能地吸吮,想讓它變得飽滿起來。
“嗯……”受到感官上的刺激,洛平根本無法好好入睡,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周棠猛地停下來,抬頭看見洛平的眼睫掀起。
他從那雙眼裏看到了自己從沒見過的神色,像是掙紮在**和克製的邊緣,有著不真實的脆弱,迷糊中泄露了太多的情感。
那是他不曾見過的小夫子,隻有一刹那的多情。
這一刹那太短暫了,周棠尚未從回過神來,就被洛平一把推開。
“小棠你幹什麼!”洛平斥責道,“你燒糊塗了嗎!”
唇上還殘留著溫暖的濡濕感,洛平自己也很慌亂,隻能用震怒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周棠不說話,隻一個勁地纏上來,伸手去摸洛平紅透了的耳朵,還要湊上去接著索吻。
洛平被他氣到了,顧不得他身上的傷,揪起他的後領拉離自己,大力甩開。就聽見咕咚一聲,周棠被甩趴在床上。
傷口疼得要命,加上小夫子決絕的態度,周棠頓時委屈起來,倔脾氣也上來了。
他緊抿著唇,仍是一言不發,死死瞪著洛平,瞪得眼圈都發紅了。
洛平見他吃痛,也是滿心酸楚,勉強壓下紛亂的心思道:“不是答應了好好睡覺的嗎,突然怎麼了?做噩夢了?還是哪裏不舒服?”
周棠一聽他放軟了語氣,更是得寸進尺,回身猛撲上去,撞得洛平後腦磕在雕花床欄上。洛平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一時反應不及。
周棠不得章法地去吮咬洛平的嘴唇和頸項,雙手也胡亂去扯洛平的衣襟,扯開一點就迫不及待地要去親。
越是這樣就越是焦躁,他眼裏蒙上了一層濕氣,口中猶在放著狠話:“小夫子你為什麼要躲!為什麼不肯跟我親近!不準躲!你要再躲我就治你的罪了!”
洛平沒有再推拒,隻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王爺要治我什麼罪呢?”
周棠捧起他的臉,不經思考就說:“治你不聽話的罪!我要把你關進大牢裏,等你什麼時候知錯了再放你出來!”
……多熟悉的話啊。
洛平淡淡笑了:“你想關就關吧。”
不知為何,周棠竟覺得這個笑容讓他的胸口痙攣般地痛,明明那裏沒有任何傷口。
他慌忙解釋:“我開玩笑的小夫子,我才不會舍得把你關起來的。我隻是生氣,我們相處那麼久了,你卻一點也不肯跟我親近,甚至你跟方晉都比跟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