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靈做夢也想不到,這個稍縱即逝的想法,在不久的將來,真的成真了。
不過,這還是後話。
“靈兒沒事兒,叔叔這身子骨兒,叔叔心裏清楚,一時半會的還死不了,你就別多想了。”
以為靈兒那樣子是傷心了,火岩立刻開口安慰道。
屋子裏除了火岩之外,其他人都心思各異,琢磨著如何才能拿到赤練草…
——
夜,無聲的流逝。
雲海城的夜色,似乎比外麵更加絢麗。
黑是那般的透徹,如同被上好的墨汁渲染了一般,沒有一絲的瑕疵。每一顆星星,都亮閃閃的,就好像是情人的眼睛。那麼美,美得讓人昏昏欲醉。
這裏的夜晚似乎格外的熱鬧,大老遠就能聽到街上各種獸獸的嘶吼聲。
許是靈兒本尊也是獸獸的緣故吧,對這裏的一切竟然格外的適應。
就連大晚上聽到各種嚎叫,都不覺得厭煩。
火家兄弟把他們原先住的那個屋子讓給了她,而他們,則去了院子裏打地鋪。
“咯吱”
忽然,一個微不可聞的開門聲響起。
靈兒睡覺一向是淺眠,警惕性很高,聞聲立時睜開了眼睛。
聽著那輕微的腳步聲,靈兒宛如櫻桃的嘴角勾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隨即心下暗道:看來這找死的人來了。
本來還想著今晚好好休息,讓他們多舒服一晚上。誰曾想人家非要自個兒找上門兒來送死。
像她這麼善良的人,怎麼好意思不成全他們呢。
聽著腳步聲的起伏,判斷著距離。
三米,兩米,一米,好,就是現在。
來人舉刀,剛要準備往下刺。
下一刻,某靈突然“哇”的大叫一聲,坐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大叫聲將來人嚇了一跳,握著刀子的手一抖,隻聽“拍”的一聲,刀子徑直落了下去。
緊接著,一個鬼哭狼嚎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
“啊,疼死我了!我的娘呦,我的腳!”
屋子裏的動靜自然驚動了火家兄弟,火淩軒,火淩容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進來。
“靈兒,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人未到,聲先至,緊接著就露出了火淩容那張寫滿擔憂的娃娃臉。
“淩容鍋鍋,銀家木有事兒,就素做了一個噩夢,所以被嚇醒了。”
看著飛奔而來的火淩容,某靈一臉單純,一臉無辜的說著。
話落,低頭,白嫩嫩的指頭指了指地上抱著腳鬼叫的黑衣男子。
“不過,貌似介個大叔有事兒,叫的這麼慘,銀家下去看看他好了。”
隨即,小腿一縮,從床上跳了下來。
而且很“湊巧”的,很“無意”的,剛好踩在了黑衣人那隻受傷的腳上。
伴隨而來的,就是一聲非常慘烈的,比殺豬還難聽的,可以堪比世界頂級男高音的一聲慘叫。
“啊!”
隨後而來的火淩軒在看到這一幕之後,嘴角隱隱有些抽搐。
適才一聽到靈兒的喊叫,他就知道一定是二嬸的人又過來搗亂了。
心下一陣擔憂,害怕他們傷害到靈兒這個可愛的娃娃。
不過現在看來,他的擔心貌似是多餘的。
她不欺負別人就算好的了...
“矮油,這位黑叔叔,銀家不素故意滴。”
某靈一隻蹄子踩著那個黑衣人,然後一臉無辜的說著。
好吧,看著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娃娃,這個黑衣人哭的心都有了。
泥煤的,這個屋子裏住著的不應該是火家兄弟嗎?這個小魔女是誰家的?
能趕緊領回去嗎!
緊接著,就想起了某靈很有誠意的道歉聲。
“黑叔叔,對不起啊,銀家給乃道歉,銀家真滴不素故意滴,真滴...”
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一隻手抓著黑衣人的胳膊,順著那股拉力,將她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了他那隻受傷的腳上。
丫的,跟姐鬥,你還嫩了點兒。
邊說,還邊扭動著身子,在那隻腳上碾了碾。
痛死你!
黑衣人聽著她的話,已經淚流滿麵。他此刻隻想說一句:我的小祖宗呦,是不是故意的不是重點,重點是你能不能先把你的蹄子從我的腳上拿下來!
“你是誰?”
經過某靈的一番折騰,火家兄弟已經走到了床邊。
看著那名倒在地上,疼的大汗淋漓的黑衣人,頓時心下明了。
自從他們被趕到這個小院子裏,經常會有人半夜三更潛進來,這種事兒他們都習慣了。
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二嬸派來的人。
“哎呦,大少爺救命啊,奴才是阿福啊。哎呦,疼死我了。”
阿福疼的實在是受不了了,隻好向火淩軒求救。
“好了靈兒,你快下來吧。”再踩下去,估計不死也得殘了。
火淩軒一臉無奈的開口道,雖然跟靈兒這個小機靈鬼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他對她那不吃虧的性子,摸了個透徹。
而且,別看靈兒人小小的,卻腹黑的要命。
想從她身上討便宜,就兩字——做夢。
“好噠,淩軒鍋鍋,人家馬上起來。”
話落,靈兒立刻抬腳,作勢要走。隻是突然踉蹌了一下,於是乎再次壓了上去。
這下,阿福直接疼的暈過去了...
靈兒“艱難”的爬起來,然後伸長脖子看看了。最後,嘟著小嘴仰起頭,“淩軒鍋鍋,介個叔叔睡著了耶!”
……(一群烏鴉“哇哇”飛過)
拜托,他分明是被你壓暈了好不!
好吧,他們是大人,不跟小孩子計較,要淡定。
“靈兒,你有沒有受傷,快過來讓我看看!”
火淩容心思單純,他才看不出來靈兒那些“無意”舉動。
見黑衣人暈過去,一把將靈兒拉了起來。然後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靈兒的小身板。
看了好一會兒,確定靈兒沒有受到傷害之後,剛才蹦到嗓子眼兒的心,才放了下來。
伸手,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
“還好還好,靈兒你沒事兒,剛才嚇死我了。”
果然,單純的孩子就是好騙。
就靈兒這貨,能受傷就見鬼了。
“既然沒事兒,那就把阿福先送回去吧。”
其實這種事兒他們早就司空見慣,麻木了。
可是阿福是二嬸身邊的人,他們隻能忍著。
想罷。火淩軒蹲下身子,剛準備要抬阿福,突然身子一僵,不能動彈了。
“淩軒鍋鍋,銀家素好孩子,既然介個黑叔叔素銀家弄暈滴,銀家就會負責到底。”靈兒拍了拍胖嘟嘟的小手,從火淩軒身後走了出來。
雖然說話的語氣,還是很像小孩子。可是原本輕靈單純的眸子上,已經染上了一種成熟的深邃。
忍著?
嗬!
那可不是她夏靈兒的作風。
既然他們已經挑起頭兒了,那就玩到底吧。
鳩占鵲巢這麼久,也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靈兒伸手,探了探阿福的氣息。呼吸沉穩,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了了。
小腦袋微微偏過,掃過火家兄弟。
火淩軒之所以不能動彈,是因為靈兒在他身上做了手腳。
火淩軒這個人,雖然成熟穩重,可是穩重過頭了。
人家都欺負到家門兒上了,還打算忍著。
“忍”這個字,估計在他的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所以暫時還不能放開他。
可是有些事兒,必須依仗男人。
沒辦法,誰讓她的身子縮水了呢。
所以,狡黠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單純的火淩容身上。
“淩容鍋鍋,幫銀家把這位黑叔叔扶起來好不好?”甜膩膩的聲音,帶著些許悠揚的味道飄到了火淩容的耳朵裏,那種感覺,就像是踩在雲朵上一般舒服,喜悅。
火淩容本來就喜歡靈兒,如今再加上這撒嬌的語氣,他能不答應嗎?
答案是否定的。
火淩容咧開小嘴一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幫著靈兒將阿福抬到了椅子上。
整個過程幹脆利落,連他哥哥呆在那邊兒一動不動這麼大的異樣,他都沒有察覺到。
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靈兒那個可愛的小丫頭身上了。
火淩軒在一旁,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就一直保持著那個下蹲的姿勢。
看著自家那個圍著靈兒打轉的傻小子,心中淚流滿麵。
淩容啊,你哥哥我這麼大個活人擺設在這裏,你注意一下成不…
可惜,人家還是看不到。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是這樣的。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可是他還活著。
此刻,火淩軒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其實吧,這隻能說明咱們靈兒魅力太大了。
於是乎,火淩軒vs夏靈兒?
完敗…
在火淩容的幫助下,某靈很快的就將阿福綁了起來。
搞定這一切以後,笑容滿麵的拍了拍小手。
目睹這個過程的火淩容,此刻有些傻眼兒了。
心下詫異:靈兒這是要幹嘛?
心裏這樣想著,嘴巴就不自覺的問了出來。
“靈兒,你這是要幹嘛?”
“矮油,淩容鍋鍋,介個乃就不知道了吧。銀家這素為了他好,你沒看見他受傷了嗎?”靈兒坐在一旁,頭也不回的用手指了指阿福的腳。
“對啊,他的確受傷了。”不過,這個跟綁住他有什麼關係…
此刻,火淩容仍舊在絞盡腦汁想著這個看上去非常深奧的問題。
最終,還是沒想到…
“笨,受傷了就會很痛啊,所以需要綁住他。不然,他一會兒因為太痛胡亂掙紮,讓傷口惡化了腫麼辦。所以啊,銀家這真滴素為了他好。”某靈一臉真誠的,將為何捆綁阿福解釋了一遍。
其實吧,就是瞎扯了一遍。
有人會相信她就見鬼了。
然,下一刻——
“哦,原來是這樣啊。”火淩容一臉恍然大悟的點點了腦袋。
看著自家那個單純到不可思議的弟弟,火淩軒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那麼沒有邏輯性的胡謅,他都能相信。
此刻火淩軒一點都不懷疑,哪天靈兒一時興起把淩容賣了,估計那丫的還得幫人家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