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愛,深入骨髓(1 / 3)

紫眸緩緩的睜開,爾後,眼淚汪汪的說了一句:“銀家…銀家坑到五千兩銀子。竟然…竟然掉了…嗚嗚嗚…這日子沒法過了,嗚嗚嗚…這不是要偶滴命嗎…蒼天啊…偶滴銀子!”

“……”紅炎滿臉黑線。

“紅炎…銀家滴銀子…天哪…五千兩啊…全…全沒了…這不是要偶滴老命嗎…哇哇哇…”

一雙小手死死抓著紅炎的肚兜,那用力之大,感覺就快要被她扯下來了。

眼淚傾盆而下,因為太過傷心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哭的就跟死了爹媽似的。

“哇哇哇…銀子啊…你們怎麼能忍心離開銀家…銀家…嗯…銀家沒有你們…可怎麼活啊…嗚嗚嗚…”

為毛這台詞聽起來怪怪的,是他想多了嗎。

“怎麼忍心離開”、“沒有你們怎麼活”,她確定這是丟了銀子,而不是死了男人?

——一群烏鴉哇哇飛過。

他真的好想知道,如今這個為了幾張銀票,哭的要死要活的女人,和剛才那個不可一世的殺神,是同一個人嗎。

“好了好了,靈,你就別哭了,大不了小爺再給你一個岩漿果怎麼樣?”

岩漿果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稀世珍寶,比那五千兩銀子值錢多了。

“銀家要銀子…不要果子…嗚嗚嗚…銀子啊…”某靈聽罷,頭也不抬,繼續悲戚的抽泣著。

紅炎無奈扶額,對這個女人無語了。

不過一直讓她這樣哭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乎再度開口,“靈,那岩漿果是稀世珍寶,價值無法估計。如果你想要銀子,可以拿去拍賣。”

“真的嗎?”一聽到“價值無法估計”這幾個字,適才還哭的呼天搶地的某靈,在頃刻間停止了抽泣,用一雙期待的眼神望著眼前的紅炎。

那副樣子,就好像是山賊看到了金山一般,雙眼泛光。

……

“真的!”果然,銀子是唯一的解藥,一提銀子立馬兒就不哭了。

紫眸提溜一轉,然後快速的站了起來。回頭的瞬間,一張小臉哪還有半點眼淚的蹤跡。

雙手握拳,放在下巴下方,而後,扭捏著說了一句,“矮油,銀家就知道紅炎最好了。”

尤其是那一聲音調特意拉長了的“矮油”,差點兒沒讓紅炎一個踉蹌摔死了。

還有,他那句“銀家就知道紅炎最好了”,為毛聽起來非常耳熟呢。

難道是他想多了嗎…

於是乎,在某靈一臉期待的目光下,紅炎動作艱難的拿出了他倒數第二個岩漿果。

為毛說倒數第二個呢,大家一起來回想一下。

那一日,某靈相當無恥的,勒索了人家五分之三個,所以,他就剩下兩個了,所以這就是倒數第二個。

此刻的紅炎,那是相當的肉痛啊,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五個,結果,都揮著翅膀飛走了,嗚嗚嗚。

“喏,靈,這個給你。”一咬牙,一跺腳,遞到了靈兒麵前。

是一個赤紅色的果子,摸起來還熱熱的。

靈兒眉開眼笑的伸出了她滴爪爪,一把搶了過來,快速的扔到了錦繡乾坤裏。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就好像是資深的劫匪一般,鎖定目標,搶過,藏起來!

某靈損失了五千兩銀子的傷痛,在收了一顆岩漿果之後,終於被撫平。

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她離開的時候走的很急,擔心天天擔心她,所以就帶著紅炎回宮去了。

此刻,沒人注意到,消失在樹蔭後麵那一抹修長的身影…

帝宮:

“天天?天天?”碩大的寢宮之中,回蕩著一個軟膩膩的童聲,正是剛剛修煉完畢返回來的靈兒。

“奇怪,又跑哪裏去了?”靈動的紫眸掃過四下,檀香嫋嫋,景色依舊,卻唯獨不見帝弑天的身影。

往常這個時候,天天都應該在寢宮處理奏折的,今天怎麼不見人?

“莫非是出去找偶了?”靈兒低喃一聲,隨即轉身,打算去別處找找。

誰知,剛踱到門口,一道白色身影疾奔而來,兩兩相撞。

“矮油…”

突如其來的撞擊,讓靈兒慣性的往後踉蹌了幾步。不過,畢竟她有深厚的靈力修為,所以最終還是穩住了身形。

“奴才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適才奴才走的急,沒有注意到公主再次,衝撞了公主,奴才該死!”

陰柔的嗓音,比那妙齡女子還要動聽三分。不用抬頭去看,靈兒也知道這人是白天。

不過,正因為是這人是白天,才不合常理。

“白公公,你走的這麼急,是出了什麼事兒嗎?”抬頭,一雙清澈的眸子直視著刻意掩飾慌張的白天,心下頓惑。

“回公主的話,沒有出什麼事兒,隻是奴才走的急了些。”語氣平緩,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淡定。

不過,適才那稍縱即逝的慌亂,縱然他掩飾的快,可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白天是帝弑天的近侍,他存在的價值隻有一個,就是照顧好帝弑天。

他不是一個急躁的人,而且心思縝密。所以,才會和獨孤影城並稱為帝弑天的左膀右臂。

能讓這樣一個人走的急躁,會是什麼原因呢?

除了帝弑天,她很難想到別的。

“白公公,爹爹去哪裏了?”小嘴微微上揚,看似天真無邪的詢問著。

其實她更想問,帝弑天是不是出事了。

可是,她沒有。

因為白天在撞見自己之後,刻意的掩飾了他的慌張,這就表示,這件事兒他不願意讓她知道。或者,說的確切一點兒,是他的主子不想讓她知道。

果然,這個問題一出口,白天的身子就僵硬了瞬間,不過很快的,就恢複如初。

“回公主的話,奴才也不知道王上去哪兒了。”綿綿動聽的聲音,說話的時候,為了掩飾他的慌張,很刻意的,在嘴角噙起了一抹弧度。

對於這位公主,他實在很難生出一絲怠慢的心思。

突然出現,沒有任何消息。

王上宣布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有這麼一位公主。

紫色的眸光,與王後同出一撤。雖然他很想猜測什麼,不過跟隨王上多年,他清楚的知道身為臣子的本分。

王上不說,自有王上的道理,他們刻意猜度就是不敬。

他隻要清楚一點就可以,那就是公主是王上最看重的人。

而且王上刻意吩咐過,那件事絕對不能讓公主知道。

可是,在這位年僅三歲的小公主麵前,他卻感覺到了等同於王上的壓力。

所以,他隻能盡可能的,掩飾他所有的異樣。不然,很難過關。

“不知道嗎?”明明是單純的口氣,落在心尖上,卻恍如會吸水的海綿體,沉重感不斷的增加,好像再多呆一秒,就會窒息而亡。

靈兒微微向前靠近了兩步,一雙噙滿笑魘的眸子對上了白天狹長的眉眼,嘴角的笑,越發的邪魅,那樣子就好像,已經看穿了一切。

“回公主的話,奴才確實不知道。”頂著泰山壓頂的壓力,白天已經緊咬牙關。

王上說了,決不能讓公主知道。

所以,就算是公主此刻拿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依舊不會說。

“既然如此,那靈兒就不打擾白公公了。”

白天再次抬頭望去,眼前的小人兒已經褪去了邪魅,眉眼上彎著,宛如一對月牙。

看著她這單純可愛的樣子,白天甚至有些懷疑,適才步步緊逼,幾乎迫使他繳械投降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她。

眼前的小人兒一蹦一跳的朝著外麵跑去,遠遠的傳來一聲,“白公公去忙吧,銀家出去找爹爹。”

靈兒一離去,虛汗立時流淌而下。

伸手,拭了拭額角的晶瑩,四下張望一遍,確定小公主走遠了,白天才匆忙的跑到殿裏。

靈兒跑出一段距離後,臉上的笑容如潮水一般退去,露出那雙冷厲逼人的眸子,猶如初醒的波絲貓。

望著寢宮的方向,嘴角庸懶地噙起一抹冷笑。

沒過多久,再次聽到了專屬於白天的那輕微的,幾乎沒有的腳步聲。

白天武藝高強,輕功亦是極佳,因為太過於著急,跑路的步伐裏用上了輕功。

白天越是慌張,她就越是確定。

那個男人,肯定出事了!

察覺步伐已經靠近,靈兒身影一閃,頓時消失在原地…

白天匆忙的從宮殿裏拿了什麼東西,然後快速的跑了出來,朝著偏殿勁走而去。

“啊!”一聲痛苦的嘶吼,回蕩在一片狼藉的宮殿中。

聲音低沉中帶著難忍的顫抖,就好像在遭受這世上最嚴厲的刑罰。鮮紅的血色,散落在地上,空氣中到處都充斥著明顯的腥味。整個大殿,除了兩條泛著寒光的鐵鏈,沒有任何其他的裝飾。

“啊!”

伴隨著悉悉索索鐵鏈碰撞的聲音,痛苦的呐喊聲再次回蕩在大殿。恍如是從地獄深處延伸而來,聲聲撕心裂肺。

粗重的鐵鏈,寒光熠熠,那奪目的銀色光輝,無聲的宣泄著它的無情。不過是一個死物,不管別人多疼痛,它依舊涼的徹骨。即使是染上了熾熱的鮮血,它依舊無情無心。

銀發淩亂的散布在胸前,因為劇烈疼痛而溢出的汗液,夾雜著半凝固的鮮血,將幾率發絲粘連在一處。

一身月色長袍,不知道何時,已經破碎不堪,像是被野獸狠狠的撕咬過後,殘留的印記。

破裂的紋路,猙獰的可怕,雜糅著他的血液,猶如開在黃泉路上的曼陀羅花,妖豔欲滴,直通死亡。

一向昂揚挺立的他,此刻被蠱毒折磨的垂下了頭顱。像死屍一樣的溫度,像死屍一樣死寂青白的臉色。

如果不是聽到他粗重的呼吸聲,如果不是看到他起伏的胸膛,他一定會被誤認為是屍體。

“咯吱”一聲,殿門開啟,刺眼的強光瞬間擠了進來,讓適應了暗沉的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王上,奴才把衣服拿來了。”

隨即,白天走了進來。

而後,將懷裏揣著的,特意回到寢宮拿來的東西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