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刀口距離老劉心髒一公分的時候,一把大手不知從哪裏伸出來,一把鉗製住了他的手。
堅硬如鐵,一動不動。
“誰?”
黑衣人愕然,然後順著這雙手的源頭望去,眼睛裏瞬間充滿了驚訝。
“柳—民—生!”三個字,幾乎是一個一個擠出來的,詫異中帶著的是更多的不可思議。
楊林十三州縣官柳民生不是一個文官嗎?可是他如今這雙手的力量,是一個常年握筆的人該有的嗎?答案是不可能。這樣的力道,明明就是練武之人,而且連他都撼動不了,這就說明一個問題。對方的修為在自己之上。所以這絕對不是短時間的功夫就能練出來的。同樣的,也預示著他們主子的判斷錯誤。
他們得到的消息是今天柳民生被帝弑天責罰,在門外跪了一天。如果是一個普通人,跪了一天,這會兒恐怕站都站不起來了。所以無論柳民生被罰是什麼原因,他今晚都沒有心力來盡忠職守了所以他們才會選擇今天晚上過來滅口。
隻是如今看來,他們今晚從一開始就錯了。
就在這時,黑衣人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糟了,主子!”嘀咕了這一句之後,就猛地拿刀朝著柳民生鉗製著他的那雙手揮去,柳民生放開,然後他轉身就想往外跑。
不過他既然都已經知道柳民生是個武功高手了,怎麼可能讓他這般輕易的逃脫呢。
一個箭步,衝到了黑衣人後麵,一勾手,按住了黑衣人的肩膀,一拉,兩人順勢位置對調。柳民生背對著大門,和兩名黑衣人糾纏在了一起。
你一拳,我一腳,你攻擊,我閃躲,刀光劍影,頓時在屋子裏交相輝映。唯一與這幅畫麵不相符的就是,還在打呼嚕的老劉。
其實並非他睡得沉,而是他事先被下了藥。這種藥對身體沒有任何傷害,隻是半夜不會醒而已,不過睡著的樣子,和往日一模一樣。不過還好他吃了藥,不然現在這個畫麵,估計得給他嚇出心髒病來。
黑衣人似乎一點也不戀戰,很著急的想要脫身,可是柳民生卻不讓他如願。
今晚的一切行動,是王上早就安排好的。包括白天他和王上之間發生的事情,都是一場戲而已。為的,就是引蛇入洞。
不過王上交代過,他的任務就是保護老劉。至於別的,並沒有說。
可是剛才那個黑衣人嘀咕的哪一句話,他卻聽得明明白白的。
莫非,今晚除了這撥兒人,還有另一撥兒?而且還是個大人物。那麼那撥兒人會在哪呢?
其實不遠,就在距離老劉家不遠的一棵大樹上。
一身黑袍,一張銀色的麵具掩去他大半張臉,立於大樹的頂端。
隻有那麼一個樹尖,可是他卻雙腳平放,好似立於平地一般,穩如泰山。
目光空洞的,眺望著前方。夜色彌漫,到處都漆黑一片,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忽然,他聳立的耳朵動了動,“看來,果然是個陷阱。”沙啞的語氣,被刻意改變了音色,聽不出來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不過盡管他嘴裏說著這是個陷阱,可是神色卻一絲未亂。
話音剛落,微風中就出現了那妖湮的顏色。
銀色的發絲,在這樣的夜色下,顯得更加璀璨奪目。今日的帝弑天,依舊是那一身黑色的蟒袍,騰空而立,天人之姿。
“你,不是孤要的人。”淡淡的看了一眼立於樹上的男子,帝弑天冷冷的說到。
就在這句話落下之後,黑衣男子臉上的淡定終於出現了一絲龜裂。
他不驚訝這是陷阱,可是卻驚訝帝弑天的判斷力。他要是沒看出的話,帝弑天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亦或許,是掃了周圍的風景一眼,別說過招兒了,他連他的身都沒有靠近。可是他卻如此肯定的說,‘他’不是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