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夜幕將垂,老北風呼呼刮著像是一頭患了氣管毛病的老牛,夾著雪花恣意在山頭林間呼嘯。寒風凜冽,寒氣襲人。寒鴉們早早入窩避寒,鬆鼠以及各種野鼠們也已躲進自己提前掘好的深深洞穴裏,遠處偶而聞得有幾聲狼或是狐在呼叫同伴的哀鳴。
南安定知道,翻過這架山頭再往前走幾步他就該是到了安全地界了。他不想叛國,更不想投敵,他隻想逃得性命,爭取再多活幾年。螻蟻都惜命哩,何況他一個大活人,雖無妻室,但老家還有他相依為命的寶貝女兒呢。
但是命由天定,人算不如天算。在咫尺之遙即可活命的當兒,不幸卻中了追殺者致命的一箭。這是一支浸了毒的毒箭,屬於那一種毒性他也說不清楚,他已經忍著劇痛掏出隨身所帶的短劍把中箭部分那一塊肉全都割去了,然而毒性已經在全身擴散,而他也已經昏撅過去幾次。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野林裏,他知道自己不會活多久了。在他跌倒的那最初一刻,馬上就會有無數的義務清潔工把他大卸n塊,最後除了那身破爛不堪的衣物,他的皮肉不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頂多有幾根白骨散落在四處。這也算是物盡其用了,他想。
老南盡量控製著自己不要迷糊、不要昏睡,但是這由不了他,兩眼一個支持不住,頭昏腦也漲,他終於倒在了一棵大樹下。
當他醒轉過來的時候,發現四周一片漆黑,身上身下堆滿了暖烘烘的幹野草,旁邊似乎還有別的動物(他分不清那是人或是野獸)也在沉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腥臊的難聞氣味,透過洞口他看到外麵有幾顆星星在閃爍,他這才意識到好像是有什麼人把他拖進這個山洞裏(當然不會是野獸,野獸不會給他身上蓋幹草)。南安定渾身的骨頭好像散了架一般,除了兩隻手,其它地方想動一動的力氣都沒有。毒液在無情的散發,毒性浸滿了他的全身,他極力掙紮著,使足全身力氣大聲咳嗽了一聲。
“大叔你醒了?”
旁邊是個小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樣子,聽著隻多也就十來歲吧!
“你是誰?你是怎麼把我鼓搗到這兒來的?”老南不解的問道。
“我是……”黑暗中小孩說,“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個小乞丐,村裏人都叫我飯桶叫我狼孩。”
老南詫異地“嗯”了一聲。
小孩又說:“昨天傍晚,我聽到有野獸吼叫,我爬出洞子一看,原來是有個人倒在大樹下。遠處還有幾隻狼和別的野物的身影。我一看你還有氣,怕你讓狼吃了,就把你拖進洞子。”
“你一個小孩子,能拖得動我?”老南不信。
“我還有朋友呢!”
“你有朋友,你的朋友在哪兒?”老南睜大眼睛四處尋找,然而黑糊糊的什麼也看不到。
“我的朋友是一頭老母狼。小時候它救過我的命,我還吃過它的奶呢,這些年我經常帶些吃的來看它。昨天晚上我和它一道把你拖進洞子之後,它就一動不動,好像快不行了。”小孩子說到傷心處,好像意識到什麼,竟然不由自主地唏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