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這個秦成貴與關鐵錘既非親又非故,為何一聞其死便惱羞成怒,案也不問,就欲立即置幾位小爺之死地呢?其中大有來曆。
秦成貴乃山東曆城人氏,碰巧他和那位賽專諸而又馬踏黃河兩岸的秦叔寶同姓同鄉,可惜他非是秦瓊的後代。追根溯源,他倒是秦檜的後人。秦丞相害死嶽元帥之後,臭名遠播,後世子孫蒙羞在臨安呆不住,一個個抱頭鼠竄,紛紛背井離鄉,專揀些偏遠去處安身立命去了。秦成貴他先人這一支,本是欲往北地投靠老完顏家的,畢竟前輩是為大金國立下沒世之功的,不殺嶽飛何有他們的天下,因此不怕他們不念舊情,收留他們,沒準還給個一官半職呢!誰知隊伍在山東曆城一帶遇到響馬,被搶劫一空。響馬頭兒不知怎麼打聽到這一夥人是杭州城裏的老秦家,頓時大怒,也不問是不是和秦檜有關,索性一鍋兒就挖坑活埋了。內中一個小廝,竟然命大未死,半夜裏從土堆裏爬出,躲到一戶農家,僥幸逃得一命。
小廝起初對外不敢宣稱姓秦,隻說是姓金,直到宋滅元興之後,才改金姓複秦姓。
小廝不虧是秦狀元的子孫,自幼飽讀詩書,聰明過人,成人之後殘淡經營,苦心孤詣,後來竟在山東曆城這塊地方成了大戶人家。
老話說沒有千年的風水,到了秦成貴這一代,雖說是也讀了幾本書,奈何不成器,學的東西用不到地方上,屢試不中,別說狀元進士了,一個舉人都難比孫山。老秦員外一氣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孤注一擲,變賣了所有家產,為兒子買了一個縣官。秦成貴臨行之際,老子拉住兒子的手說:
“兒啊,我們老秦家的複興,全在你頭上了。這是賬單,共是十萬零八十一兩銀子,你看著一一還給人家吧,老子可是黔驢技窮、到了窮途末路了。”
秦成貴牢記父訓,上任之後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橫征暴斂,才當了一年多的縣宰,十萬多兩雪花銀子債僅剩個零頭了。秦縣令的這些不義之財來自哪裏?主要有三個渠道,一是受賄,二是賣官,三是入夥。受賄自不用說,賣官小小的縣城油水也不是很大。至多就是在招收新衙役、捕快等的工作中做些文章,或是在縣府在職人員晉升、職務職稱評比中撈些油水。至於入夥則要冒些風險,但是利潤也最大,幹這活其實就是暗中和黑社會勾搭連環,行話叫入夥。按老規,凡官民合夥做生意者,一般都是官舀大頭,民取小利。京城地麵不同於偏遠州府縣衙,那裏是天高皇帝遠。而在天子的鼻子底下做事,大家都還是小心些為好,因此官民(匪)兩家五五分成。兩個卵子一樣重,這樣誰也不說誰吃虧占便宜,因而避免了很多糾紛和爭議。
關鐵錘和秦成貴也不是鐵打一塊,酒桌上倆人稱兄道弟,喝醉了老關不少次罵老秦:
“媽的,坐地虎,坐享其成,坐地分贓。老子拎著腦袋搞來的錢,一半子給你了,你他媽什麼玩意兒?”
老秦不生氣,反而嘿嘿一笑,道:“兄弟,不是我,你早他媽的下地獄了,還有臉在這地麵上混呢!”
說歸說,罵歸罵,倆人係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了誰。
如今湯裏鼠咬死關鐵錘,斷了秦成貴的一條財路,他不殺他才怪?同時為了出這口惡氣,連帶著把張勤哥幾個的小命也搭上了,如是現場捉來範中義,自然也在必殺之例。
秦成貴怒氣未消,下堂後鐵青著臉回到後院。夫人陳桂花和兒子秦進元接住,又是打土,又是脫帽卸冠,打水洗臉,擺酒侍候。老太爺(老家裏已經賣空,無奈秦老員外也隨兒子到了任上)聞訊趕來,問明情況,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