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金公公金墉一直想置小太監汪真於死地,奈何無從下手,最後把目光轉移到小皇子身上。一旦太子出了事,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太子的這一位新奶娘姓林,林氏家裏還有個吃奶的孩子,因是皇家招聘,不得已舍下自己的娃娃前來奶皇家的娃娃。自然,她也不可能天天回家,至多個把兩月或半年才能回一趟家,當時家中還不到一歲的小子不斷奶也隻好斷奶了。
如今三、四歲的太子爺其實也早就可以斷奶了,但是他嘴饞,有時逮住,偶爾還要吃幾口呢。再說他從小和奶娘在一起的時間多,因而和奶娘的感情深,須臾是不可以離開的。在太子的眼中,一個是奶娘,一個是老師,他以為這倆人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至近至親的人,因為他睜開眼睛,幾乎每回看到的都是這兩個人。這倆人不光是天天和他廝守在一起,而且對他十分體貼關懷。每逢他哪兒不舒服了,這倆人整個晚上不睡覺,輪流抱著他,還有些不認識的人或是不長見麵的男人(太監)女人有的站立兩旁有的跪在地下。
還有就是那個他稱作母後的豔麗女人也時不時來看他,但是他不喜歡母後。不是母後對他不好,而是他覺著這個女人太麵冷,他甚至有些懼怕。父皇他幾乎沒見過幾次,偶而來轉轉,山呼海搖的,屁股後麵跟了一大群人,他煩父皇以及跟隨他的那一夥子人。父皇多少還能說幾句話,那夥子人統統都是啞巴,沒聽他們說過幾句話,最多就是“遵旨”倆字。他不懂什麼叫“遵旨”,奶娘告訴他說“遵旨”就是聽話,他弄不清到底是誰聽誰的話?反正他就遵奶娘和師傅的旨,別人的話他誰的也不願意聽。其中有個老頭他也見過幾次,大家叫他金公公,這個老頭除了對父皇陪陪笑臉,對其他任何人都是陰沉著臉,惡狠狠的樣子很嚇人。師傅說過,他人小骨頭大,用不著怕誰,將來長大以後他還要管天下呢!
這幾日,老頭好像突然對奶娘好了,有事沒事都跑來和奶娘說幾句話,還偷偷塞給她一些白花花的東西,師傅教過他,那些白花花的東西是銀子。師傅說民間老百姓離了銀子就活不成了,他覺著好笑。他對銀子沒有興趣,沒有銀子他不照樣啥都不缺,他不知道叫金公公的老頭給奶娘那許多銀子有啥用?這一天,老頭又來了,老頭遞給奶娘一樣東西說:
“林氏,你把這個舀著就可以出宮門了,灑家給你一切都辦妥了,你快去看你生病的兒子去吧!你記住了,你外出這事可不敢對人講,灑家見你看護太子有功,是我冒險放你出宮的,倘若你說漏了嘴,當心我要了你的命!”
奶娘千恩萬謝地說了許多好話,並保證不把此事透露出去,這才匆匆地走了。
奶娘回來之後,她的臉上掛著淚珠兒,很久以後他才聽奶娘告訴說她的兒子出天花死了。
他迫不及待地扯開奶娘的褂子就要吃口奶,這幾日奶娘不在,他可饞壞了,宮裏的飯食再好也沒奶娘的奶水甜香。晚上,他就開始發燒,燒得跟火炭似的,嘴裏還不停地說胡話。
宮裏立刻亂了營,皇上、花月兩後以及金公公等一幹人聞訊趕來,大家都是一臉的焦急。太醫院裏派來三四個太醫輪流為太子把脈,金公公怒氣衝衝地喝問奶娘道:
“林氏,你是怎麼搞的?你給太子爺吃什麼了?這幾日你出宮了嗎?”
奶娘一直在哭泣流淚,一個兒子剛死,她把希望寄托在這個她親手奶大的孩子身上,如今又得了重病,他的症狀和她死去的兒子一模一樣,驚慌加上悲痛,她的渾身都在顫抖。見老公公斥責,便哽咽道:
“秉告金爺金公公,民婦這幾日哪裏也沒去,一直在宮裏侍候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