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金不換、金開祿倆人時時在皇上身邊聽差,皇上和他的兩後娘娘日日又形影不離,金不換豈能不認識這位大名鼎鼎的水中月____月後娘娘?金不換先前還以為是個什麼不起眼的宮女或是什麼鬼魅幻化成的女子附在死人床前,所以舉棍便打。棍子尚未落下來之際,猛瞥見那女子回頭,他才認出是皇後娘娘。金不換連驚帶怕,加上用力過猛,幾乎收刹不住,頓時跌坐在地。還是說這個金不換金小公公,到底是皇上身邊的人,見過的場合多,經曆的世麵廣,人機靈不說,動作也靈便,腦子反應自然更快。剛才雖說是嚇了一跳,但還不至於昏倒在地。隻見他一個鷂子翻身,扔掉手中器物,四肢著地,磕頭如搗蒜一般,口中念念有詞道:
“娘娘千歲千千歲!奴才不知娘娘在此,冒犯娘娘之鳳威,實在是罪該萬死!剛才接到總管金公公之令,說是南宮苑有鬼詐屍,令我們一夥前來說是一頓亂棒將詐屍鬼打成爛泥以消鬼患就是。請娘娘且讓開些,奴才們好對這個詐屍鬼行事。”
“混帳,這兒隻有人,沒有鬼!你回去對金老頭說,汪真已經活了,這兒沒有他的事了。”
“活了,真活假活呢?別到晚上又再折騰出點什麼事來,叫奴才們跟著受水。”金不換賴著不想走。
“滾,快滾!哀家說了,病人需要休息,別在這兒煩人!”娘娘喝斥道。
金不換起身,走到門口,狠狠地朝金開祿撇撇嘴,又睖了兩眼,一夥子人像黑夜中挨了打的狗一樣提溜著棍子四散去了。
太醫院溫太醫來開了個副藥方兒,臨走時囑咐道:
“好在人年輕,總算保住了一條命,將養一段時日差不多就沒事了。多喝些米粥之類的流食,但是最好不要挪地方,就在原地方養兩天吧!”
所有人包括溫太醫在內,沒有一人能想到的是,汪真之所以能活命,全仗了麻丁二人那兩泡尿。當時汪真並沒有真死,隻是處於高度昏迷狀態,身體嚴重脫水,急需補充水份,正好倆太監那兩泡尿成了及時雨。
汪真似醒非醒,似睡非睡,昏昏沉沉的,又好像在夢中,愰愰惚惚中,突然間聽到有人說話,說話的人正是他癩蛤蟆日思夜想得到的白天鵝。人在危難之際,最需要的就是情人的關懷。孫望瑜那一席發自肺腑的哭訴,令汪真心膽俱裂,百感交集,原來這個女人並非那種薄情寡義之人,而是一位重情重義、俠肝義膽的烈性女子。此情此景,令汪真尤如垂死的秧苗遇甘霖,沒娘的嬰兒逢奶*,他不禁自艾自歎:想我汪真,原是鄉間布衣,粗通一點文墨,家鄉饑荒,自己又走投無路,才偷天換日跟師父學成玄天**冒充入宮以為走捷徑撈個官做。未料想宦途坎坷,荊棘叢生,幾次險丟了性命。明知有人陷害,卻又無能為力,隻有延頸受戮,坐以待斃。滿宮佳麗粉黛,絕色美女,皆為一人之所有,他唯有垂涎三尺的份兒。未料也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宮中美貌無三(雙)的月後娘娘竟不顧身份,傾心於他?那一夜,驚心動魄,美娘子在他身下哥哥長汪郎短,輕言細語,娓娓動聽,真讓他心馳神往,如臨仙界一般。之後,那娘子對他視而不見,冷若冰霜,讓他大失所望,不止一次地自我相問:莫非那夜是一場春夢?抑或是幻覺所致?如今,他在垂死之際,舊夢複萌,美嬌娘又來他的床前,艾艾切切,啼淚交加,一語一句,皆是肺腑之言。汪真感歎道,此生得此女,雖死一萬次,也值了!他強力睜開雙眸,側過臉來微微付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