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太好吧。”白冬瑤強壓下心裏的惱怒、驚懼等情緒,一臉為難地說道:“畢竟,這是嬸嬸送給我的布,若再轉送給你,我怕嬸嬸會又訓你……”
話,點到為止。
若換了其它的人,定當以為白冬瑤這是非常關心自家姐妹,但佟雅萱卻是知道白冬瑤那未盡之言是譏諷和蔑視的話語,且還暗含挑撥離間佟雅萱和長公主的母女情之意。
她擺了擺手,嘴角扯出一抹淺笑,道:“我會跟娘解釋清楚的,下次府裏再分布料時,就會將所有素淡的布料先送到瑤台閣,讓你先行挑選。”
說到這兒時,她還特意眨了眨眼睛,一幅“瞧,我對你多麼地好”的模樣,隻氣得白冬瑤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胸口那團不停翻騰的惱怒的火焰。
長公主送的那塊紅色的布可是獨獨進貢給宮裏,隻有一定身份的妃子才能得到的緞子,質量頂尖,花樣繁複,織法複雜,怎能和雲柳綢緞店的布料相提並論?!
“不若,你再跟嬸嬸問問?”白冬瑤毫不猶豫地將皮珠踢回到長公主那兒,不待佟雅萱回話,又仿若漫不經心地轉移話題,道:“半月後是齊國公府的賞花宴,不知二妹是否已備好了赴宴的衣裙飾物?若尚未備好,不若我幫你參詳一番?”
白冬瑤打的如意算盤,佟雅萱又豈不知曉?故,她嘴角微勾,道:“我打算穿紅色的衣裙,奈何府裏已沒有紅色的布料了,所以我才想拿雲柳綢緞店的布料跟你換那匹紅色的布料。”
再過半年,雲柳綢緞店就會出售比這種貢緞的顏色還要鮮豔,圖案還要生動的布料,那時她還讚歎那雲柳綢緞店的東家能力非凡。直到長公主和佟候爺均去世後,她才從白冬瑤那不再加以隱瞞的舉動裏,知曉白冬瑤就是雲柳綢緞店的幕後東家!
若她未猜錯,白冬瑤已將這匹貢緞拿給了雲柳綢緞店的師傅們去研究。如今她重生而來,又豈能讓白冬瑤賺得更多的銀兩的同時也名望皆收?!
“可……”白冬瑤抿了抿唇,心裏雖不滿今日這佟雅萱一連再地提及這匹布,但卻不得不裝出一臉的遺憾歎息,道:“若是二妹你早幾日跟我說就好了,前幾日,我才讓人將這塊布送去雲煙成衣店,請那兒的繡娘做幾套衣裙,到時我就勻二妹一套,可好?”
“我還以為大姐將這匹布弄丟了,如此,倒也挺好。”佟雅萱挑了挑眉,道:“畢竟這匹布是禦賜之物,做衣裙也就罷了,若是再有其它的損傷,那可就是大罪啊!”
白冬瑤臉色為之一白,在她將這匹布送到雲柳綢緞店的當天,就已吩咐店裏的紡織師傅將這匹布拆得四分五裂,屍骨無存了。也因此,她也就沒有注意到佟雅萱話語裏的漏洞和暗含的威脅之意。
佟雅萱眨了眨眼睛,滿臉疑惑地問道:“大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白冬瑤抿了抿唇,借著揉額頭的動作遮擋住眼底流露出來的驚惶,道:“可能是今日起得太早,吹了點風,受了涼,待會就能好了。”
佟雅萱嘴角微勾,仿若無意地說道:“大姐,你的身子本就弱,又吃了三年的素,往後確實要多加注意了。”
白冬瑤心裏亂成一團,胡亂地點著頭,此刻她的心思全部放在如何才能拿出一塊同樣的貢緞來堵住佟雅萱的嘴上了,遂揉著額頭,滿臉痛苦地說道:“二妹,我晚點再來看你。”
佟雅萱擺了擺手,滿臉關切地說道:“大姐,你身子不好,理當好生休息,下午我若有空就去看你吧。”
白冬瑤點了點頭,將身子的重量全部依向兩個攙扶著她的丫環,一步三挪地離開。
看著白冬瑤幾人離開的身影,佟雅萱嘴角微翹,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