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
若說前日三公主蕭雅韻打扮得特別華貴氣派的話,那麼,今日一襲淡藍se繡花拽地長裙,隨意梳了一個隨雲髻,隻在發髻間零星地點綴了幾顆珍珠的蕭雅韻就顯得特別的簡樸了。
這樣一身素淨的妝扮,隻襯得蕭雅韻那本就蒼白的麵容越發地憔悴起來,再加上臉上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和布滿了血絲的丹鳳眼,都說明這幾日她思慮過度,輾轉難眠。
“靜雅見過三公主。”佟雅萱微微垂眸,掩住眼裏的譏誚:蕭雅韻這是將她當成傻子了呢?竟然用這般粗陋的化妝方式來meng騙於她?!
“表妹,快快起來。”蕭雅韻忙不迭地起身,急行幾步,攙扶著佟雅萱的胳膊,嗔怪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行此大禮呢!”
頓了頓,蕭雅韻又一臉黯然地說道:“說起來,表妹,前兒個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說你,隻是……隻是……”
說到這兒時,蕭雅韻從衣袖裏取出一方繡帕,輕拭眼角,一臉的哀傷和絕望:“我真得很愛……很愛林王爺,所以,在得知林王爺將會和表妹成婚的消息時,才會那般震驚得無法接受……”
“表妹,就當表姐求你了,你就行行好,將林王爺讓給我,行嗎?你要什麼樣的東西做為補償,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答應……嗚嗚嗚……”
蕭雅韻淚流滿麵,哽咽不已。縱然如此,她的妝容依然未花掉,再配著她那不時輕顫的身子,給人予一種弱不禁風之感,倒是令佟雅萱也不由得高看她一眼——能將“哭功”發揚光大,並隻會讓人生出憐惜之情,恨不能立刻應承下來,以換回她的笑顏,這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佟雅萱輕嗅了嗅,突然出聲打斷蕭雅韻的哭訴:“奇怪,我怎麼聞到了一股薑味……”
蕭雅韻那緊拽著佟雅萱胳膊的手頓住了,趁此機會,佟雅萱將自己的胳膊從蕭雅韻手裏拽了出來,滿臉為難和無奈地看著蕭雅韻,道:“三公主,這件事情你真得找錯人了,你應該去求外婆、舅舅、舅媽,再不濟也應該去找那林王爺,靜雅真得沒辦法幫上你哪!”
“三公主,你一直待在盛京,應該這件事從頭到尾靜雅都是被meng在鼓裏,唉……即使靜雅想幫你,也是無能為力哪!”
蕭雅韻猶如浸泡在海水裏漂移了許久終於抓住一塊浮木的人似的,滿是哀傷的眼眸裏竄出一道亮光,猶如墜落的星星般熠熠生輝,再次伸手拽住了佟雅萱的衣袖,臉上也流lu出一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期盼和希翼:“表妹,你能幫上我的!”
佟雅萱疑huo地眨眨眼:“三公主,靜雅不明白你的意思。”
蕭雅韻抿了抿chun,似嗔似怨地瞪了佟雅萱一眼,然後又垂眸,雙頰泛上兩團紅暈,怯聲道:“隻要你跟祖母講,你不願意嫁給林王爺就行了。”
“這樣呀……”看著眼前那越發紅豔的耳垂,佟雅萱眼眸裏竄過一抹不明之光,嘴裏卻道:“三公主,想來你大概不知曉昨日我為何入宮吧?”
不待蕭雅韻回話,佟雅萱又補充道:“其實,昨日我就打算跟外婆提及此事,畢竟大家都知道你對林王爺一往情深、執mi不悔……”
看似誇獎的話語,聽在蕭雅韻耳裏卻聲聲刺耳,隻令她那一直都未能愈合的傷口再次崩開,一瞬間,鮮血直流的同時,臉頰上被她特意逼出來的紅暈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身子也跟著顫粟起來,看向佟雅萱的眼眸裏滿是質問和委屈,仿若不明白佟雅萱為何能說出這般傷人的話似的。
“表妹,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佟雅萱偏了偏頭,滿臉不解:“可,這是大家都明白的事實,而且,這些話也都是三公主你自己安排人傳出去的,不是嗎?”
“你……”蕭雅韻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憎恨厭惡佟雅萱,那雙蘊滿淚水的委屈雙眼裏也不知何時冒出了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表妹,枉我之前還特意為你說好話,原來你就是這這樣回報我的?真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罷了,是我自己眼睛瞎了,竟然會認為你還是以前那個知恩圖報的女子,也活該我自個兒送上門來,被你這般譏誚嘲諷!哼!我告訴你,今日這件事情不會這麼容易就算了!我們走著瞧!”
話落,蕭雅韻就一甩衣袖,氣衝衝地朝外衝去,臉上的淚水卻不停地滑落,將一個在佟雅萱這兒受到了無盡的屈侮,卻礙於身份等緣故而有氣不能發的尊貴公主的模樣演繹得活靈活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