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越滿腹的糾結,佟雅萱並未察覺到,此刻她已取出那隻玉鐲,戴在了左手手腕上。
紅得快要滴血似的玉鐲,隻襯得本就如瓷的肌膚越發地瑩潤皙白起來。
這是難得一見的血玉,以往佟雅萱隻在書裏看到過關於它的描述,心裏也曾無數次期盼能親眼一觀。自穿越到了大梁,附身在靜雅郡主身上,這些年裏她也見識過無數奇珍異寶,更曾近距離地欣賞過心心念念的血玉。
隻是,不知為何,當她看見那些珍稀飾物時,心裏也曾讚歎不已,但卻並沒有將其據為己有的念頭。而,眼下,這方血玉鐲就不一樣了。看見它的時候,她隻覺得它也是一個有著靈魂的活物,上麵流動著的每一絲血液都是那麼地捉摸不透,令人癡迷,隻恨不能日日和它相處,從而將它每一刻不同的風情盡收眼底。
正因如此,即使長久以來形成的自持和冷靜,讓佟雅萱迅速就將外放的心緒收了回來,但,她也不打算將這隻血玉鐲歸還給林清越了。
好吧,到了此刻,佟雅萱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是一個俗人,也同樣愛著美麗的珍寶首飾。當然,這是女人的天性,以前未能觸動她,也不過是未能見到真正讓她心動的。
“我很喜歡,謝謝你!”
佟雅萱抬起頭,朝林清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明明是感謝的笑容,但落在林清越眼裏卻變得那般嫵媚起來,尤其佟雅萱還特意抬起手,朝他晃了晃,那和血玉鐲相映成輝的美景,隻令一向對女色避之不及,從不覺得女人有什麼好的林清越也不由得目露癡迷。更甚至就連他自己都未注意到,他竟然咽了一口口水。
也正因如此,他才迅速清醒過來。緊接著就是濃濃的羞愧——他竟然在佟雅萱麵前出糗了!
越想,林清越就越發地懊惱。隻覺得自己竟然搞砸了今日的會麵。一想到過了今日後,自己在佟雅萱心裏的印象就會跌落到穀底,就讓林清越越發地懊惱和羞愧起來。
這?!
佟雅萱揉了揉雙眼,怎麼也不敢相信向來冷漠自持,一張俊臉上從不出現除了冷漠嚴肅之外情緒的林清越,竟然會這般羞澀?!
好吧,其實。林清越隻是耳尖略紅,並未達到羞愧難當的場景。隻不過,縱然如此,若有其它人看見這一幕。也會如佟雅萱一樣生出“今兒個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的荒謬和不可置信的情緒。
更何況,此時,不知林清越是否察覺到了佟雅萱的驚訝和詫異,竟然還朝佟雅萱露出一個委屈之至的眼神,然後。不待佟雅萱反應過來,他就腳尖輕點,迅速消失在佟雅萱麵前!
許久後,佟雅萱才從愣怔的情緒裏回過神來。不過,伴隨而來的就是她那不加掩飾的大笑聲。
停留在房頂處。並未走遠的林清越,聽得佟雅萱這般“狂妄”的笑聲,難得地黑了一張臉。
不過,也因如此,他心裏那些莫名的擔憂和害怕等情緒也不翼而飛,隻因佟雅萱接下來說的那幾句話。
“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林王爺,竟然會這般羞澀……”
合著他剛才的尷尬、懊惱,落在佟雅萱眼裏,竟然變成了他在害羞?!
林清越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放在身側的雙手也跟著緊握成拳,望著在微晃的燭火下,身影飄忽不定的佟雅萱的目光裏除了慶幸、喜悅外,還有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懊惱。
總覺得,接下來的日子不是那麼好過……
林清越抬起手,摸了摸胸口,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動得越發歡快起來。
佟雅萱的好心情,並未持續多久。隻因第二日,她才起身,梳洗完畢,還未來得及用早膳,就見文嬤嬤一臉惱怒地急行進來。
“郡主,三公主再次前來拜訪。”
這個蕭雅韻!
佟雅萱暗歎了口氣,道:“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改日再入宮拜會三公主。”
文嬤嬤歎了口氣,滿臉擔憂地看著佟雅萱,道:“郡主,老奴已經用過這個藉口了,奈何三公主吵鬧著要見郡主,說要親自照顧郡主,以表心裏的歉意。”
佟雅萱揉了揉太陽穴:“那就一切照舊。”
所謂的照舊,就是將蕭雅韻請到大廳裏,好茶好菜地侍候著,但就是不給蕭雅韻趁機在長公主府裏亂走動的機會。而在蕭雅韻即將克製不住自己心裏的怒火的時候,佟雅萱再出麵,裝出一幅忙得分身乏術的模樣表明自己心裏的歉意,然後再將蕭雅韻忽悠得離開長公主府。
文嬤嬤應了聲,轉頭就吩咐紅梅等人去安排,自個兒卻又道:“郡主,林王爺派人送來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