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雖這般暗歎著,但手裏那像極了占人便宜的舉動卻一點也不能說明她不忍下手。若有外人在這兒,定當會覺得佟雅萱是一個活生生的霸占良家婦男的惡女,而林清越就是那個長相俊美,性子柔和,被惡女欺負了也不敢反抗的良家婦男。
“有外人在的時候,我總不能也喚你的全名吧?”佟雅萱的手指在林清越的臉頰上麵遊走著,更將身體的重量全部依向林清越,一點也不擔心林清越會突然鬆開胳膊,讓自己的身體滑落到地麵上。
林清越緊緊地摟抱著佟雅萱,目光癡癡地凝視著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美麗麵龐,呼吸間清甜的少女氣息撲麵而來,令他那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一絲理智的眼眸再次化為一片迷茫,唯有臉上那仿若浸了水的紙張般迅速漫延開的暈紅,說明此刻他的內心究竟有多麼地羞怯和懊惱,當然,更多的則是“甜蜜的負擔”……
“玉軒。”
“玉軒?”佟雅萱偏了偏頭,紅潤的櫻唇仿若不經意地劃過林清越的耳垂,察覺到林清越那摟抱著自己的胳膊突然加重的力道,以及林清越那跳得越來越響的心跳,被睫毛遮擋住的丹鳳眼裏一片狡黠:“君子如玉,氣宇軒昂?可,我怎麼覺得你根本就和這兩個詞不沾連呢,唉喲……你突然抬頭作什麼,痛死我了……”
佟雅萱捂著鼻子,眼淚汪汪地看著林清越。
“萱兒,是我不對……”林清越忙不迭地道歉:“我給你揉揉……”
下一刻,林清越就被佟雅萱推得踉蹌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身子。可,他全然不覺,隻是一臉擔憂地看著佟雅萱,嘴唇蠕動了幾下,想要再說幾句道歉的話以挽回自己在佟雅萱心裏的印象,奈何。今日他說的那些“花言巧語”全部來源於桃逸之的指點,以至於佟雅萱突然做出反調戲他的舉動時,也隻能愣愣地接招,根本就生不出反抗的力道,更不用說此刻被佟雅萱推開,也隻能像一隻做錯了事的大型犬般耷拉著耳朵,夾著尾巴,一幅任打任罵,就是不能將他趕走的模樣。
“哼!”
佟雅萱斜睨了林清越一眼,徑直走到矮桌旁。為自己沏了一杯茶水。
滾燙的茶水入喉。驅散了離開林清越那個猶如火爐般溫暖的懷抱。再被未關攏的窗戶外吹來的寒風而生出來的冷意和顫栗感。
不過,待到她瞧見低眉斂目,一幅任君打罵絕不還手模樣的林清越時,剛才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那些詭異念頭再次浮現。
“玉軒。”
林清越立刻抬起頭。眼含期盼地看著佟雅萱。
佟雅萱抽了抽嘴角,怎麼也未料到今日的反調戲舉動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驚喜。
“過來。”
林清越顛顛地跑到佟雅萱身旁,當然,實則,若有外人看見,隻會覺得林清越如謫仙下凡般緩行,窗外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讓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不敢直視他的同時也生出濃濃的敬畏感。
這樣的男子,天生就該受到眾人的敬仰。就該是那般地風華絕代,即使他自己都未察覺,即使他素來以一張冷漠的麵容待人,即使許多人都不能在他的視線裏出現,在他的心裏留下淺淺的印痕。
當然。往常,佟雅萱也如此。甚至就連前幾日,每每見到林清越時,她雖竭力克製,卻也會在和林清越的一番交鋒後,難以避免地生出這樣的情緒。
不過,此刻,這些本不該出現的情緒全部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則是連佟雅萱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喜悅——或者是因為前世今生曾被她當作神一般敬仰的男子,並不如她想象中那般無所不能?又或者是林清越雖性情冷漠,但也因此而是一個真正未經曆人事,如一張白紙般單純的男子,而以她的手段,隻要她想,就能將這樣一個男子調教成令眾多女人豔羨的男人,卻也不用擔憂豐收的果實會被其它人摘取?又或者是其它的原因?總之,此刻的佟雅萱並不想去細細探詢,隻想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為自己既定的未來添磚加瓦。
待到林清越在軟塌裏落坐後,佟雅萱則行到林清越身旁,拽來一床薄被,放縱自己的身子倚在林清越懷裏,並為自己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然後才闔起雙眼,道:“我休息一下,半個時辰後再喚醒我。”
這期間,林清越一直傻愣愣地由著佟雅萱擺布,直到佟雅萱進入了甜蜜的夢鄉,直到呼嘯而來的寒風拂麵,才將他從佟雅萱特意營造出來的旖旎氣氛裏喚醒。
不過,下一刻,林清越就咧了咧唇,露出一抹極為燦爛的笑容,看向佟雅萱的眼眸裏除了濃得嚇人的深情外,還有著連他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