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許嬤嬤、文嬤嬤率領著房內的丫環婆子,紛紛彎腰行禮道。
“起。”這回,林清越不僅出聲了,還伸手虛扶了一把,單就這個動作,就讓許嬤嬤和文嬤嬤硬感動得不能自已,於是,聽到接下來林清越吩咐幾人“出去”的話語時,倆人均未出聲,徑直領著丫環婆子離開,將空間留給了林清越和佟雅萱倆人。
直到新房的門在眾人麵前闔上,許嬤嬤等人才回過神來,然後彼此對望一眼,紛紛苦笑著搖頭——剛才林清越再次無視了規矩,將她們齊齊趕了出來!
不過,如今,讓她們去敲新房門,即使是許嬤嬤也不敢,更不用說其它的人了。於是,幾人對望一眼,紛紛垂眸,迅速離開。
正抬起頭,看向林清越的佟雅萱,也因為這樣一幕而愣怔住了。
林清越瞥了眼鋪了一床的瓜果核桃,衣袖一揮,就將它們齊齊掃向牆角,堆成一個小山堆。
林清越笑得眼角彎彎,身上的冷意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那雙向來給人予清冷無情的眼眸裏,此刻也滿是溫柔寵溺。
他定定地凝視著佟雅萱,輕聲喚道:“萱兒。”
“嗯。”
許是一屋子的紅炫暈了佟雅萱的眼,又許是林清越臉上那難得一見的燦爛笑顏迷了佟雅萱的心,總之,佟雅萱心裏生出濃濃的羞澀,微微垂眸,白皙如玉的肌膚上麵迅速浮現兩團嫣紅,並以一種連她自己也未料到的速度迅速漫延到脖頸處,最後湮沒在大紅的嫁衣裏。
穿越前的佟雅萱,將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生活上,雖也遇見過許多優秀俊俏的男子,卻沒有一個人能掀動她的心湖,令她那雙一直往前行去的腳步願意為之停駐,並歇息在那個男子寬闊的懷抱裏。
穿越後的佟雅萱,尚未了解到附身的身體的情況,就因為虛弱的身子而陷入齊王杜偉澤和白冬瑤一連串的圈套算計裏,最終被迫嫁給了一個通房小妾成群的紈絝子,根本就沒有享受到婚姻帶來的幸福不說,就連洞房那一天,新郎也都宿在了小妾的房子裏,生生將她最後一點尊嚴和臉麵也給踩在了地上。
直到她用上了最後的計謀,終於如願地進了家廟,過著眾人眼裏極為蔑視,在她看來卻極為逍遙自在的日子後,她才覺得那顆不知何時就灌滿了仇恨怨憎的心一點點被溶化。
說起來,若非到了那時,白冬瑤依然不願意放過她,特意設下雷劈的陷阱來置她於死地,再過個一年半載,她就能離開家廟遠走高飛,換一種身份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了。
隻可惜……
不過,想起臨死前聽到的那滿是痛苦絕望的慘呼聲,又讓她疑惑不解,那舒展開的眉頭也不知何時緊蹙,隻因她總覺得這個聲音極耳熟,自己絕對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隻是,不知為何,重生後,她每每將要探索出這個人時,就會遇見各種阻力,從而打破她的“靈機一動”。就如眼下,掀起珠簾的林清越清楚地瞧見了佟雅萱臉上的迷茫和不解,心裏突然生出一股悶氣來,那才掀開的珠簾再次落下來,卻又舍不得佟雅萱受傷,想也不想地趕在珠簾即將砸向佟雅萱的臉龐之前伸手接住,並順勢褪下了佟雅萱頭上的那頂鳳冠。
手上傳來的重量,讓林清越的臉上也浮現一抹懊惱,氣惱自己今日太過興奮和激動,竟然未注意到這一點,生生讓佟雅萱穿著這套沉重的鳳冠霞岥在新房裏坐了一整個下午!
“萱兒,將衣服褪下吧。”
猛地回過神來的佟雅萱,聽得此言,下意識地就抓緊了胸前的衣襟,一臉戒備地看著林清越。
緊接著,這抹戒備在看見林清越身上的喜袍時,又轉化為濃濃的羞澀,那拽著衣襟的手也鬆開了幾分,狹長的鳳眼裏除了羞澀外就皆是嗔怒,大抵是不明白林清越這個看起來還算正派、性情也冷清的男子,竟然也是這般急色!
佟雅萱這番突如其來的舉動,倒是讓林清越也終於明白自己剛才所說的話語裏的岐義了,遂微微偏頭,長睫遮擋住眼底突然流露出來的羞惱,但那在燭火映照下微紅的耳垂卻將他那忐忑不安的情緒出賣了個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