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劉媽媽深以為意的表情,伏秋蓮訕笑不己——原來,以前的她這麼吃香啊?
抱著辰哥兒哄了一番,伏秋蓮是半刻也不敢大意,冬天小孩子可是最不好過,屋子裏的空氣又不好,可抱出去?
太冷。
如同今個兒這樣,還下著雪。
氣侯稍一變,小孩子體質受不了。
可不就生病了?
她揉著眉心,看著榻上正和劉媽媽玩的歡的小家夥,寵溺之餘也不禁多了抹倦意——帶個孩子果然是累啊。
“太太,毛豆回來了。說是老爺有話讓他回來說呢。”冬雪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來,一頓之後再次響起,“可是要毛豆這會進來?”
“讓他在外屋頭的小廳裏侯著,我出去。”外屋和這裏隻隔著一道門,伏秋蓮想了想還是沒讓毛豆進來。
倒不是嫌棄他如何。
毛豆隨著連清在外頭,一天到晚不知道要跑多少路見多少人,身上的細菌可想而知,讓他到這屋子裏來。
豈不是主動讓他傳給辰哥兒?
伏秋蓮裹了下大衣,走進小廳,就看到毛豆凍的直嗬氣,手不時的往火盆裏伸,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到是她,趕緊拘謹的起身,“太太。”
“別起來,坐啊。外頭冷吧,趕緊把這熱茶喝了暖暖。”笑著招呼毛豆坐下,伏秋蓮一笑,“怎的你自己個兒回來了,先生呢?”
“先生說,中午不回來,讓我給太太帶個話呢。”七歲的毛豆不似一般的小廝那般木納,因為和連清一家相熟,又是伏秋蓮救過他一回,所以,小家夥心底裏對伏秋蓮帶著幾分親熱。
這會看到伏秋蓮,也不拘束,隻竹筒倒豆子般把連清的話說完,撓了撓小腦袋又想了想,最後憨憨的點點頭,“嗯,就是這麼多了,先生沒有別的話說啦。”
“那,先生是在學館裏吃飯?”
“那倒不是,和劉大人一起呢。”說著話,毛豆抬起頭,小臉一本正經的看向伏秋蓮,“太太你放心吧,先生真的是為了公事,不是出去玩的。”
“我會幫太太看好先生的。”
“……”
“若是先生出去吃花酒,我一定回來和太太說。”
撲,伏秋蓮再也忍不住撲吃一聲笑出聲來,這孩子,才幾歲啊,就知道吃花酒了,她搖搖頭,伸手摸摸毛豆的頭,嘴上是忍俊不禁的聲音,“好了,你還沒用飯吧?走,我讓劉媽媽這就擺飯,吃了飯再去學館。”
“好哎,毛豆聽太太的。”
伏秋蓮笑著點點頭,毛豆這孩子的確不錯,很乖巧,又有眼力勁兒,但做起事來卻又絕不會偷奸耍滑。
想著毛豆,伏秋蓮便忍不住想起了連夏家的連寶,雖然周氏沒有開口,可幾次過來,那話裏話外的意思卻都是讓連寶也過來進學館。
接道理說吧,多一個孩子也不是養不起,可伏秋蓮主要是被連家那些人給惹怕了,若是連寶是個和毛豆一般懂事的還好,若這孩子似連家那些人一般沒心沒肺,到時侯她不是養個白眼狼?
她是不圖他們什麼報答。
可總不能家裏養條蛇啥的吧。
她揉著眉,想起最近一次周氏過來時的欲言又止,看著前頭蹦蹦跳跳,在雪地裏笑聲歡快而活潑的毛豆,心裏慢慢的做出了一個決定。
晚上,連家回家,伏秋蓮幫著他倒了杯水,看他坐在榻側逗弄辰哥兒,伏秋蓮想了想伸手拽拽連清,“有件事,我想好了,你也拿個主意?”
“什麼事情這麼慎重啊,若是家裏頭的事,反正為夫也不懂什麼,娘子你直接拿主意不就好了?”
伏秋蓮嗔怪的瞪他一眼,伸手在他腰上輕輕的掐了一下,換來不防的連清一聲驚呼,疼的她倒抽口氣,“娘子,娘子輕點,疼。”
“讓你再不聽我說話。”伏秋蓮似嗔似惱的瞪他,那眼神裏的小幽怨啊,而後,又極是委屈的歎口氣,“我就知道,我現在啊,在家裏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連個小娃的地位都不如嘍。”
“娘子,我沒有——”
“你不用解釋,我知道,我都知道,兒子重要嘛,妻子不過是個女人,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我都知道的,我理解,相公你不用解釋的。”
連清一臉黑線,“娘子,我沒有,我沒有你說的這樣啊,我隻是覺得,家裏的事一向都是交給你的,你又做的很好,所以——”連清一臉的緊張,他本來就嘴有點拙,這會一緊張,又怕伏秋蓮生氣,幾乎都有點手腳沒地兒放。
他對麵,伏秋蓮一直低著頭。
不肯抬頭看他。
他緊張的不得了,難道妻子真的生氣了?又猛的看到伏秋蓮微聳的雙肩,他心頭一沉,娘子哭了?
“娘子,你別哭,都是我錯,我以後——”隻是,他的解釋卻在聽到撲吃一聲笑之後,抬眼看到對麵再也憋不住,爬在桌上哈哈笑的伏秋蓮,忍不住黑了臉——他家娘子哄他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