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哥這話說的,依著我看啊,陳大嫂可是最關心你的。”伏秋蓮笑著上前,自己在一側的水盆裏淨了手,拿帕子揩拭幹淨,自己轉過身對著陳大壯蹲下,“陳大哥你別躲,我得看看你這腿上的傷,然後才能下結論。”
“啊,這,大妹子,這可如何使得?”陳大嫂看著蹲在地下就要去挽陳大壯褲腿的伏秋蓮,有些著急,“這,這,男女授受不親啊大妹子。”連三兄弟又不在家,這萬一引起點什麼誤會,可如何是好?
“嫂子你放心,我隻是個醫者,看病的,陳大哥是病人,哪分什麼男女?在我眼裏啊,隻是病人。”頓了下,又怕陳大嫂沒完,索性嚇唬她道,“陳大嫂你這會可千萬別出聲啊,我得全心給陳大哥看傷呢。”
“好好好,大嫂不出聲。”
仔細的看了陳大壯的斷骨處,又根據他愈合的情況,伏秋蓮抬頭看向陳大嫂,“大嫂,大哥這傷真的是被耽擱了,要是早些天過來,能治好的。”
“當家的,都是我的錯,我,我不該不讓你請鎮上的大夫,為了那幾個錢,我——”就這樣斷送了自家男人後半輩子的腿,陳大嫂恨死自己了,看著坐在那裏一臉慘白,卻努力想笑的陳大壯,恨不得一頭撞死。
她怎麼就這麼的傻呢?
陳大嫂當即臉就白了,搖搖欲墜的,眼看著整個人就要一頭栽地下去,伏秋蓮趕緊示意冬雪扶住她,待得她坐在椅子上,哇的一聲哭出來這前,趕緊開口道,“嫂子,現在這事也不是沒希望,我倒是有個法子,說不定能幫著陳大哥治好他的腿,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是要錢嗎,要多少你說,嫂子沒有的話就去借,我把家裏砸鍋賣鐵,一定給你湊齊。”
“嫂子你說什麼呢,我隻是想說,要是按著我這個法子治的話,陳大哥怕是要著實受些苦頭的。”
“受苦他不怕,他不怕的。”
“是,大妹子,隻要你能治好我的腿,我,我怎麼都不怕的。”
看著這夫妻兩人,伏秋蓮垂下眸子想了想,最後索性直接開口道,“那麼,我要是說,我得把陳大哥斷腿處的骨頭再敲斷,然後,重新續接,這樣,陳大哥陳大嫂你們也能接受嗎?”
“你,你說什麼,要,要把腿打斷?”陳大嫂嚇了一跳,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更白了幾分,“這,這怎麼可以,好好的長好的骨頭再打斷,這,這哪裏使得?”她怎麼就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治病法?
相較於她的驚惶失措,陳大壯終究是個男人,倒是比陳大嫂鎮定了幾分,瞬間的驚惶之後他就冷靜下來,深吸了口氣,緊緊的握了下雙手,他看向伏秋蓮,“大妹子,這法子有幾成希望?”
“五五之數。”
伏秋蓮看著眼前的夫妻兩,笑著起身,在一側重新淨了手,接過冬雪遞來的茶抿了兩口,眸光微閃間卻是暗自觀看著陳大壯夫妻兩口子的表情——
她把最壞的情況,最好的情況都說清了,這樣的法子雖然她以前用過,可那是現代,醫療設備器械都是一流的。
現在呢?
她隻能用最簡單,最原始的法子。
也的確是隻有五五之數。
一半的希望。
如今,怎麼選擇隻看她們夫妻了。
“當家的,這,這怎麼可以?”陳大嫂一臉的驚慌,她看著陳大壯,再看看伏秋蓮,緊張的不得了,本來這腿就是壞的了,哪能打斷重新治的道理。
這樣的折騰下來,萬一再厲害?
到時侯起不了床了呢?
現在還能拄著拐杖走些路,做些家長裏短的活計,可萬一下不了床,到時侯這整個家可就真的是垮了。
“當家的,咱不能這樣治。”
陳大壯卻是猛的搖頭,打斷陳大嫂的話,他是看向伏秋蓮的,聲音很輕,卻帶了幾分的不容置疑,“大妹子,你別聽她的,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沒啥主見,聽我的,咱治。”
“當家的——”
“這是我的腿,大妹子,聽你陳大哥的,治吧。”他掃了眼自家婆娘,想了下又向伏秋蓮,“你就依著你的法子來治,不管這腿最後結果是好是壞,陳大哥都不怪你,依著你的法子治就好。陳大哥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