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麼說人都喜歡被戴頂高帽子呢,連老爹如今是誌得意滿,雖然是在自家三兒子麵前個個吃虧,他一心想著把連清纂在手心,可惜,連清現在是直接不理他。
但外人不曉得這些啊。
而且說破了天去,父子就是父子,難道連老爹真的有事,連清能不露麵,或者是完全撇開幹淨?
這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四鄉八裏的,包括以前看不起連家的那些人,保長之類,那是一個個的都對連老爹存著幾分的恭敬。
哪怕他再顛三倒四,再不著調呢。
大家都會給他留幾分的麵子。
不是給他,是給他背後的連清。
更確切的說,是給在外頭當著官兒的連清。你看要是連清這個官不當了,卷著鋪蓋回家,就是連老爹手裏依舊有錢呢,他也不會得到這麼多的尊敬。
這一點大家都知道。
就是連老爹心裏也不見得不曉得這些。
不過是他不想去深想這些罷了。
屋子裏,賈大根苦苦哀求的聲音在連老爹耳側響起,他把旱煙在炕上蹭了兩下,他歎口氣,“這是說啥子呢,我家又不缺丫頭。”好好的弄個女人來幹嘛?
“那個,他大哥你不是還缺一個暖炕的嘛,俺家裏那個你放心,不會惹您生氣,家裏家外一把好手……他大哥你要是覺得這事成兒,俺明個兒把人帶來先給他大哥你看看?”
連老爹唔了一聲,半天沒出聲。
門口的簾子掀起來,一身邋遢,蓬頭垢麵的李氏闖進來,指著地下那人的鼻子就罵,“你算老幾啊,哪根蔥哪根蒜來著,給我滾。”
竟然敢往這個家裏送女人。
當她是死的啊。
李氏跳著腳的罵,把地下那人罵的暈了。
臉憋的通紅,他可是大老爺們兒啊。
家裏再窮,什麼時侯能被個女人指著鼻子罵?
他霍的從地下跳起來,黑著臉,“他大哥,這個女人是誰啊?”眼裏就帶著凶光呢,惡狠狠的看著李氏,要不是在連家,當著連老爹的麵,估計早一巴掌甩了出去。
“是我家的一個遠親,她腦袋不清楚,你別和她一般計較。”連老爹說著話,對著李氏一聲怒喝,“誰讓你進來的,還不給我滾出去,我和客人說話,也是你能隨便插嘴的?”
這要是換成以前,李氏估計早就跳了腳。
可現在?
這幾年她可就指望著連老爹待她好一點,讓她有個安穩的住住,能不用吃了上頓擔心下頓兒,還得吹風淋雨,而且,經過了這幾年,李氏也打心眼裏明白了過來。
指望著連老爹再重新接納她?
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可饒是這樣,就是田氏,包括金銀兩女呢,哪怕是心裏滿滿都是對李氏的厭惡,憎恨,可硬是沒有人敢把她給真正的攆出去。
一則是連老爹沒有真的發話往外趕人啊。
二來,不管怎麼說,她是連非的親娘。
連非怎麼也是這個家的四爺啊。
田氏是媳婦,另兩個可是實打實的下人,婢女。
她們多少在心裏有幾分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