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進行的依舊是馬上槍術比賽。滿腹心事的羅茜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一夜都沒睡著,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的時候,她煩躁地歎了口氣,幹脆翻身坐了起來。
梳洗完畢下樓,安德森男爵夫人在看到她的時候還嚇了一跳。“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她奇怪地問羅茜。自家的這個女兒平日裏可是最喜歡賴床的,今天居然不到最後一刻就下來了,實在是有點反常。“啊!”她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道:“我差點就給忘了,今天輪到德尼羅家的出場比賽是嗎?”她忽然童心大發地朝羅茜擠了擠眼睛:“所以你這是緊張了?怎麼樣,他給人的感覺還不錯吧?”
“……您想多了母親。”
“啊,對,是我想多了。”男爵夫人露出一個“其實我都懂”的曖昧笑容,以為這是自家女兒害羞了,於是便結束了這個話題:“好了,我不說了。”
羅茜幾乎一夜未睡,腦袋裏昏昏沉沉的,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去反駁男爵夫人的話。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在早餐桌旁坐了下來,手指不住地按揉自己的太陽穴。
在馬車上抓緊時間迷糊了一會,羅茜覺得自己剛閉上眼馬車就已經行駛到了鬥獸場。她迷迷糊糊地跟著朱麗葉的身後來到昨天的包廂坐下,睡意朦朧地看著競技場內比賽的進行,頭也像是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場上突然爆發的熱烈掌聲將她從睡夢中驚醒。羅茜茫然地睜開眼睛,正好看到裁判官大聲宣布阿爾科·德尼羅獲得本場比賽的勝利。
阿爾科的胸膛因為劇烈的喘息而急速起伏著。束好的棕色長發在剛才的打鬥之中散開,有好幾縷都擋到了他的額前。他伸出手將頭發隨意地往後一抹,露出英俊瀟灑的側麵,有幾位看台離得比較近的小姐當即捂住自己的胸口,發出一聲陶醉的呻吟。
阿爾科的眼睛因為勝利的喜悅而閃閃發亮。他大方地向全場鞠躬致意後利落地翻身上馬,目標明確地直奔羅茜所在的看台而來。
怎麼又是那個凱普萊特家的看台?有明眼的人納悶地摸摸鼻子,偷偷地在心裏嘀咕,事情該不會又和昨天一樣吧?
阿爾科·德尼羅在看台底下勒馬停住,仰頭專注地看著羅茜。他緩緩舉高右手,緊接著,如同變魔術一般,一朵殷紅的玫瑰忽然出現在他的掌中。
“如今的我還沒有一嚐美人芳唇的資格。”他溫柔地望著看台上笑得僵硬的羅茜:“但若是我這俗手上的塵汙褻瀆了你的神聖的廟宇,那麼,我願用這一朵嬌豔的玫瑰,含羞的信徒,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宥恕。”
“快接呀,茜茜!”朱麗葉偷偷用力推了她一把,同時小聲提醒。
羅茜僵硬地把花接了過來。
阿爾科·德尼羅滿意地收回了手。
金發的藍衣少女伸手接過鮮豔的玫瑰,因為羞澀的緣故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睫。英武的騎士虔誠地低下了頭,向她獻上自己全部的愛慕與忠誠。
對嘛!這樣的劇本才對嘛!
昨天那個情景果然是幻覺吧!
恍然大悟的觀眾開始劈裏啪啦地用力鼓起掌來,還有好事之徒邊拍邊大聲起哄:“親他!”“親上去!親上去!”
阿爾科舉起雙手將掌心下壓,示意大家安靜一點。等到起哄聲和鼓掌聲都暫先停歇的時候,他笑了笑,故作無奈地聳了聳肩:“雖然我也很希望能得到另一個獎賞,但是沒辦法,我心儀的這位小姐有些害羞,恐怕不會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那麼做。”他無可奈何地攤開雙手:“所以你們不要再起哄了,要是賽後這位小姐不願意再見我,我可就要找你們算賬了。”
觀眾席上再一次沸騰起來,不過好歹這次沒人再起哄讓羅茜親阿爾科一下了。阿爾科優雅地彎下腰向在場的所有人鞠了一躬,這才終於騎著他的戰馬退場了。
凱普萊特的包廂之內,羅茜捏著手中的玫瑰花,感覺如坐針氈。
雖然她死死地低著頭,但是頭頂傳來的灼灼視線卻幾乎要將她洞穿。父親和母親,凱普萊特子爵和夫人,應該說除了朱麗葉之外,所有人都用一種富含深意的眼光打量著她。
“阿爾科·德尼羅?”凱普萊特子爵夫人細細地咀嚼著這個名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德尼羅家的封地就在米蘭……唔,這倒是很方便嘛。”
……舅媽你別說得跟我已經嫁了似的可以嗎!qaq
“是啊,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安德森男爵夫人表示英雄所見略同:“坐馬車不用一天就可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