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端午假期放完之後,書院裏我與馬文才的關係似乎更進了一步,每日一起上課,他也不再處處找我麻煩,有時一起吃飯,甚至晚上時不時的還會以吃撐了為由找我一起散個步。謝玄的事兒算個小插曲,我也沒有太放在心上,日子似乎這樣一天一天過的正舒坦,但是這最近幾周下來卻都為了這品狀排名的事兒傷透了腦筋。
我十分懷疑陳夫子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以前的時候吧天天的找我麻煩,讓我在眾學子麵前出醜,可現在連續兩周的品狀排行都讓我是第一名是個什麼情況!
排行榜第一名還抱怨當然不是因為我腦殘犯賤,而是因為陳夫子是朝廷派下來監督學院替朝廷選拔人才的,九品中正推薦選舉中榜上有名的是有很大程度上會被朝廷選中將來走上仕途的。不說我跟本從沒有過這方麵想法,就是有我也不敢去啊,難道將來朝廷下了詔令要我去做官,我要裝男人裝一輩子啊!萬一真像謝玄說的那樣,再扯上朝堂幫派勢力爭鬥連累了王家,那我幹脆早點自殺謝罪好了。
壓根根本不想上榜的人上了榜,希望將來有個好仕途,拚命想上榜的人卻偏偏一直沒有機會,連續幾周我的名字都掛在上麵,旁邊的是梁祝二人輪流上去,可偏偏就是沒有馬文才的名字。說實話文才兄的武功學識樣樣不比我和梁祝差,憑什麼他不能上榜我也想不明白。
“夫子啊,我就是想問您為什麼要讓我上榜啊,難不成就是因為憑的是我和王凝之的關係?”晚間散步,不知不覺走到這品狀牆邊,看著牆上簾幔上掛著的這個‘第一名王韻之’我是越看越不舒服,為了排名這點破事兒,文才兄好些日子都不曾找過我了。今晚恰巧碰到了陳夫子,我一定得將這事兒說個明白才行。
“王韻之,你腦子是不是真有問題,這品狀排行的頭榜可是人人都想爭著上的,夫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上了榜反而不高興的學生。”陳夫子搖搖頭有些不解的說道。
“我對仕途沒興趣,又何苦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上榜機會,我知道,那次謝先生的定親宴會夫子一定也去過了,山伯兄在宴會上的表現是曾經得到過謝丞相的誇獎,謝先生也對他讚賞有加,可您不能隻從這一方麵就來判定這品狀排行,山伯兄有真才實學這放麵我不否認,可文才兄也不差。單憑山伯兄認識王凝之和得到過謝丞相的讚賞就斷了文才兄的路也未免太不公平。”
“不如這樣好了,以後就把我的位置讓出來給文才兄如何,他一直都有心為國,誌向遠大,他要這個機會總比被我浪費了強,我相信以文才兄的才能將來一定也會有番大作為,夫子以為這法子如何?”這樣文才兄可能也會少點心思去對付梁山伯了,梁山伯自然也就少些麻煩,這法子對誰都有好處。這樣想著,我便認真對夫子建議道。
“哼!讓你上榜那是給你麵子,你還真是不知好歹!王家怎麼會出了你這麼個不思進取的後輩。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糞土之牆不可杇也!”陳夫子聽後滿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紗袍奮力一甩,輕哼一聲便轉身離去,搖頭晃腦的嘴裏還不停念叨。
我不由鬆了一口氣,早知道這樣我就該早找夫子談清楚,搞得我提心吊膽這麼多日,待夫子走遠,我走到寫著我名字的簾幔之上跳起一腳剛將它摘下,握住簾幔的手便被人握住,這讓我著實一驚!
“文才兄!嚇我一跳,你又走路沒聲,來之前就不能先打個招呼嗎?”我不由對他翻了個白眼,要不要次次出現都要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啊!
“你這白癡!說什麼要將這品狀排行榜首位置讓給我,我馬文才爭品狀排行第一,最終靠的是自己的實力,不是靠你讓的!”馬文才臉色有些泛黑的說著,又將我手中的簾幔奪過,重新掛到了牆上。
“這你可錯了,這書院的品狀排行說白了還不就是陳夫子一人的主觀看法嗎,夫子一向是勢力眼,這排行其中的水分可多了去了,哪裏去講什麼公不公平。我啊,是無心做官,這個對我沒用,對你可就不一樣了。”我撇撇嘴對他說道。
馬文才聽我說完臉上看不出是個什麼古怪表情,過了一會兒方才又對我說道:“好,不說這個了,阿韻,我跟你說件事,你可不要告訴別人。”
“那日王藍田跟我說我們書院學生中好像有女子!”馬文才一語差點驚死個人!
“女、女子!怎麼可能!你可別瞎猜,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我先是一驚,隨即又強裝淡定道。
“讓王藍田這麼一說,我也很奇怪,我們書院好像確實有那麼一個人跟我們平時的習慣不同。他平時穿衣服都穿得整整齊齊,衣領拉得很高,練脖子都不輕易露出來,從來都不在人前寬衣解帶,也從沒見他去澡堂洗過澡,他皮膚白皙、身材纖瘦,柔弱無骨,身上還時不時會有股淡淡的香氣。”馬文才說著整個人就湊上前來,嚇得我一個機靈趕緊一步跳開。
“喂!你、你說誰啊!看著我做什麼!”我皺眉瞪著他道。
“你這麼激動幹什麼,我又沒說你,我說的是祝英台!我派人去上虞祝家莊查過了,祝家兄弟八人最後還有個祝九妹,祝英台說他是家裏最小的一個,我懷疑祝英台就是祝九妹!”馬文才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