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因不滿我和馬文才的所作所為,不等我們就自己先回了書院,我和馬文才也是無奈,自然也片刻不敢耽誤的回了書院。祝英台將五柳先生的事情告訴了山長和師母之後,二人為五柳先生感到痛惜的同時,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下山之前陳夫子曾經說過,我們下山的這幾天朝廷派來的賢良方正考評官王卓然王大人要來書院審查。如我所記曆史知識沒錯的話,這中正官品第人物,主要看的便是家世和和行狀,晉朝以前,這定品主要依據的就是行狀也就是個人品行,家世隻做參考,但是晉朝之後,就要完全以家世來定品級了。梁山伯是庶族,出身寒門,所以就算他行狀評語再高,最後定品時也隻能定在下品。
雖然此事及其不公,但這就是很殘酷的事實,以門閥定品級之風東晉之時正為最盛,所以王卓然為難庶族出身的梁山伯也實屬正常。但是祝英台不同,上虞祝家是名門大戶,祝英台又喜歡為梁山伯打不平強出頭,所以我們這一回來就聽說了,祝英台看不慣梁山伯被欺負,頂了這考評官幾句嘴就把這王大人給得罪了。據荀巨伯說,這王卓然很小心眼,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要是順著他還好點,要是得罪了他可定沒好果子吃,所以王卓然現在是相方設法的對付梁祝他們呢。
第二日早間上課,我方才見到了傳說中的王大人,初見他時我差點沒噴血三尺。這家夥憑著個大男人,臉塗得跟掉進麵粉廠裏似的,嘴唇還塗得通紅,那蘭花指翹的都快上了天,最習慣的動作還是一手掐著腰,一手拿著把扇子扇啊扇,我十分懷疑這王卓然的上司是不是因為受不了他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樣子,所以才把他下派到尼山書院品評督學的,話說朝廷就不害怕他這形象會對學院學子們造成陰影的嗎。
“媽呀,這哪裏是什麼考評官啊,這整個一白麵鬼嘛!”看著課桌前的王大人再講台上扭來扭去,我將眼睛埋在書裏不由扶額低頭小聲感歎道。
“哎呀!”頭上又被馬文才一敲,隻聽他湊過來小聲說道:“王大人和我爹是朋友,他是我叔叔,從小看我長大的,他的脾氣我了解,你這話要是讓他聽見,一定不會放過你。”
“啥?你叔叔!”我眼角不由一抽小聲驚道,心中感歎,馬太守心裏真強大,被這種人看著,話說文才兄你是怎麼健康的長這麼大的?
“陳子俊!你竟然連梁山伯這樣的人都收進學府,他上無功勳耀堂,下無血緣親貴,論法也不是士族子弟,你竟敢違背朝廷的規矩,亂收學子,我看你是想被革職吧。”上課一會兒,陳夫子話還沒講多少,就被這王卓然給訓了一頓。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王大人這又是在想法子找梁山伯的麻煩了。
我眼皮不由一跳,竟然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詆毀梁山伯!果然夠狠!不過當初開學時陳夫子好像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把梁山伯留下的啊!
“王大人,這?”陳夫子為難的有些不知所措。
“王大人!”梁山伯見陳夫子為難,起身辯道:“朝廷法度不公,為什麼平民就不能讀書,不能為黎民百姓獻出心智呢。王大人若是好官,就該替學生據理力爭,而不是反過來為難學子,為難夫子啊!”
聽了梁山伯這話,我不由扶額無語,山伯兄,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你!好一個憨厚的學子,竟有一張利嘴!我偏不是一個好官,你奈我何!我告訴你梁山伯,要不然你自己滾出書院,要不然我現在就上書朝廷革了陳子俊的職!你是要連累陳夫子,還是要自己走人!”王卓然聽後氣憤不已咬牙道。
我滿頭黑線想,到底是哪個缺心眼的派這個王卓然來書院品評的,這哪裏是考評官,分明就是不講理的無賴嘛,再次感慨文才兄長這麼大實屬不易啊!
“他們兩個都不必走,我早已經說過了,梁山伯與學生乃是八拜之交,情同手足,論理他我已是我上虞祝家的義故,既然如此梁山伯的已經不是平民百姓!那他的身份就沒有異議,他的身份沒有異議,那陳夫子也就沒有失察之罪!”祝英台不急不慢及時淡定起身理論道。
“祝英台!我早知道你又會為梁山伯出頭,我早已經打聽清楚了,你和梁山伯是私下結交根本就沒有經過宗族認可,庶族與士族結交已經違背我朝的門閥製度,敗壞我朝禮俗!祝英台你與這種賤民結交,就算我不反對,隻怕你祝家長輩反對的比我更厲害!信不信我現在就修書去狀告你祝家族長,讓你自家人來收拾你!”王卓然越說越氣,蘭花指翹的快抽了筋。
“好啊,我本來也無心做官,品狀高低影響不了我,家父喜歡王右軍的行草,麻煩大人修書的時候模仿的像一些!”祝英台一直拉著想要上前辯駁的梁山伯,平靜的笑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