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靳亦航帶著寧棋回郊外家裏,兩家互相確認關係後,基本每個周末靳亦航都會帶寧棋回家住,將車停進車庫,寧棋自覺地跑到門口去開信箱,將靳父靳母訂的報刊雜誌帶上去。捧著一疊報刊雜誌和海報邊走邊翻閱著,很多都是商場超市發的宣傳海報,一份請帖從中掉了出來,一旁的靳亦航彎腰將請帖撿了起來。
“好像是喜帖啊?”寧棋好奇地探頭張望。
請帖上寫著靳父的名字,靳亦航打開紅色信封取出請帖,現在的請帖都由婚紗影樓統一製作,請帖上都附有新郎新娘的婚紗照,請帖非常華麗精美,隻是靳亦航對婚禮主角都沒什麼印象:“應該是遠房親戚,新郎新娘很麵生。”
“噗,原來還有靳老師理不清的親戚關係,要是以後爸媽不再當家,對於這些遠房親戚,靳老師你可怎麼辦啊?”寧棋接過請帖仔細打量著,不忘幸災樂禍地調侃靳亦航。
“也許就斷了,我們這一輩有多少人還記得那些一表三千裏的親戚?隻有逢人生大事才會來往,就算如此,後輩也很少會參與,有些搬家了或者拆遷了找都找不到,無意中就斷了來往,也許爸媽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靳亦航拍拍寧棋的頭,打開玄關的門,將人拉進去。
“亦航,棋棋,你們回來了!”靳母聽到聲音趕緊跑出來迎接,高興地接過寧棋遞上來的報刊雜誌,“棋棋又幫爸媽把報紙拿上來了,快進來坐,媽給你去拿牛奶,已經熱好了,還在微波爐裏!”
“謝謝媽!”寧棋換好鞋子,有點不好意思地任由靳亦航將他帶到沙發上坐,自從兩家頻繁來往後,就被強烈要求改口更換稱呼,一開始還很別扭,不過時間久了就順口多了,隻是免不了有點害羞,“這裏還有一份喜帖。”
寧棋將喜帖遞給靳父,靳父接過請帖翻看著:“就在下個月初了,比較遠房的親戚,這些後輩亦航估計都不認識,是亦航奶奶娘家那邊的人,連我都有點記憶模糊了,到時候大家一起去吧,棋棋也去看看熱鬧。”
“啊?我也去沒關係嗎?”寧棋驚訝地望著含笑的靳父。
“當然沒關係,他們酒席辦在鄉下,棋棋可以去見識見識鄉下的風俗習慣,雖然非常複雜,但沒那麼多規矩,還可以增長知識。”相處越久,靳母愈發喜歡乖巧貼心的寧棋,果然孩子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看著兩人這麼相愛,靳亦航也經常帶寧棋回家,家裏都熱鬧很多。
鄉下的婚禮不像他們城裏那樣隻是在酒店舉辦一天,大家吃一頓飯就散了,他們分進場和婚禮正日,進場這天所有親戚都去吃晚飯,晚飯後新郎新娘會在KTV或者娛樂會所邀請朋友閨蜜一起玩耍,第二天才是新郎迎娶新娘的日子。
靳亦航他們去的是女方家裏,吃過午飯他們就出發趕往鄉下,先去鎮上的賓館預訂兩個房間,放下行李再驅車去女方家裏。到達女方家裏,靳父靳母跟當家人打聲招呼,送上禮物就在一邊找位置坐,又陸續有不少親戚到達。
寧棋好奇地打量擺滿整個樓下大廳的桌子,都是12人座的圓台,上頭鋪著一次性桌布,擺著煙酒飲料,大廳中間的桌子上正在祭祖,牆上掛著喜事對聯和壁畫,祭祖的桌子正前方擺著一張鋪了紅布的椅子,椅子前放著墊腳的東西,也蓋著紅布,寧棋也不知道這個有什麼用。
寧棋轉頭剛想問靳父靳母,看到他們正在跟人交談,收回視線問身邊的靳亦航,指指祭祖的桌子:“那裏待會兒要幹嘛?”
“家有喜事需要祭祖,待會兒新娘要坐在那張椅子上,讓父母替她換上紅鞋,戴上金手鐲和項鏈,再由父母給她別上新娘的胸花,這個儀式在鄉下被稱為上頭,原為古代對男子加冠、女子加笄儀式的通稱,古時候女子出嫁就要改變發型,就稱為上頭。”靳亦航輕柔地解釋道,確實該讓寧棋過來增長見識。
寧棋點點頭,繼續打量四周,不少鄰裏之間的近親忙進忙出奔波著,鄉下辦酒席不像在酒店裏,酒店裏都有廚師和服務員布置好一切,親戚隻要坐著等開席就行。但是鄉下辦酒席雖然也邀請廚師,需要近親幫忙清理食材、燒火、端菜上桌,所有的一切都要親力親為。
聽著靳亦航給他解釋一些風俗習慣,一名扛著攝像機的攝像師帶著新娘走了出來,新娘身穿一身紅旗袍,身後跟著一群閨蜜,一群人立刻起身過去圍觀,寧棋也興致勃勃地拉著靳亦航擠進人群,靳亦航隻是寵溺地笑看著他,站在他身後扶著他的肩膀。
都說女人成為新娘這天最漂亮,渾身洋溢著幸福的氣息,寧棋看著新娘笑容滿麵地坐上椅子,攝像師對著新娘拍攝一陣,新娘的父母拿著紅鞋站在新娘兩邊,聽從攝像師的要求給新娘換上紅鞋,戴上金手鐲和項鏈,最後給新娘別上胸花,端起祭祖桌上裝有饃饃的盤子,在新娘頭頂有規律地移動著。
“這也是上頭的一項規矩嗎?”寧棋看著覺得有點滑稽,他還從沒見過這樣的風俗習慣。
“大概!”其實靳亦航也不是很懂,隻是以前參加婚禮見到過這種儀式,不過祖先遺留下來的規矩,後輩也不好破壞,於是就一直保留至今,要是讓他們講出其中的考究,也許他們也不懂為什麼有這樣的儀式。
上頭結束後,新娘帶著一群閨蜜回到樓上房間,客人開始散開找位置等待開席,靳父靳母招呼著靳亦航他們過去就坐。果然還是富有家鄉特色的料理更美味,都是家裏常吃的家常菜,靳母和靳亦航不停地給他夾菜,讓他吃得十分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