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蓮蓬邊往裏屋走邊扣著脖頸上的衣扣,一路寒風凜冽。
實際上,他早就不會冷了,可是在什麼樣的天氣穿什麼樣的衣裳,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側目,他還是多少明白些的。
不知道怎麼的心情就一下不好起來,原本看在眼中覺得紛繁豔麗的貂裘也麵目可憎起來,蓮蓬隨手一拋,裹成一團丟出窗外。
“鬥叔——”
“老奴在。”
蓮蓬少見地扭頭嚴肅地盯著他:“紅蠍到哪兒了?”
鬥叔似乎有些不習慣蓮蓬的態度,逕自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回答:“前幾日才得的消息,想來此刻正在路上罷?也沒有那麼快的,更何況,帶著這樣多人呢。”
蓮蓬低著頭,慢慢前行,好一會兒又開口:“子衿,來了嗎?”
子衿?
鬥叔一愣,隨即想起那個總是找到各種應由賴在蓮蓬身旁隨侍的女子,心中立即疑惑起來。
這子衿的心性,自己本來十分不看好的,心高氣傲,奈何命比紙薄,雖然在自家莊主身邊看去好似十分得寵的模樣,可是鬥叔自己心中清楚,莊主對這子衿,從沒表露過旁的意思。
哪怕是賞賜,也是從沒有過的。
現在忽然提起——
……難不成,這子衿姑娘撞了大運,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鬥叔心下一沉,立即扭頭去看浴堂的方向:這件事若是被那小心眼的教主知道了,那可不好辦。旋即心中又想,雖說自己平日裏見著那莊主總有種不高興的感覺,可是若是比起子衿得勢……
那還不如就讓自家莊主娶了這東方不敗呢!好歹也是能派上用場的。
蓮蓬餘光瞟到鬥叔的動作,心中又是一陣不虞——
難不成,東方對子衿的心思,已經是眾人皆知了?
蓮蓬輕輕歎息一口:怪不得呢,原來如此,所以鬥叔每次見了他,都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乃至於這幾日伺候地自己高興的這些事兒……
也都是為了討好自己好娶到子衿吧。
真討厭!
蓮蓬暗暗咬牙,心中升起一股微微酸澀的潮熱,喉頭也有些微微梗塞的凝滯感,這是怎麼了?
深呼吸幾下,這感覺漸漸淡了些,罷了,若他二人真正情投意合,那——
自己便成全了吧。
也算一件功德。
“鬥叔。”
“老奴在。”
蓮蓬微微偏頭盯著鬥叔頭頂的漩渦,好一會兒才輕輕歎息道:“子衿來了,告訴我一聲吧。”
鬥叔僵在原地,抬眼看著自家莊主的背影,似乎情緒不大好?
這是怎麼?
鬥叔暗自疑惑,卻沒深想,現在最讓他無法淡定的,便是自家莊主對子衿的態度了。
那丫頭……
唉——
鬥叔歎口氣,微微搖搖頭,果真又被皮相所惑,可是犯錯的是自家莊主,自己又能如何呢?
左右不過多立個側妾,誰礙得著誰?鬥叔想開了些,扭頭便去尋人準備婚慶的嫁衫衣料不提。
“向叔叔——”
任盈盈一大早便被拽起,向問天特地吩咐她身邊的侍女尋來了她最好的衣裳,打扮地猶如參加教中盛典一般,脖頸上掛了稀稀拉拉的東珠寶玉,頭頂金冠,好好的一個妙齡少女,硬是活生生拖成了少婦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