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陳均心情還算不錯,送了葉希羽回來,也沒有拉著那些懶散的人訓,坐在飯桌旁等著開飯。杜越新以為這日子總算是熬出頭了,開開心心地吃了頓飯,躺在沙地上吹風。這沙地便是方才他們爬過跳過的地方。
可惜還沒躺上多久,陳均又成了奪命隊官。“快!兩人一組,一個單腿馬步蹲在木樁上,另一個打樁,打斷了交換位置!”這下好了,大家分得開,也不能在陳均眼皮子下耍花樣了,杜越新安安分分蹲在木樁子上。
用金雞獨立的方式紮馬步,腳下又隻是一個木樁,還有人在打著木樁,這並不容易。二狗子為了杜越新少受點罪,打木樁的時候那是用盡全力,可惜這一用力震動就大了,好幾次杜越新差點掉了下來。
“你稍微輕點,打得這麼重我蹲不穩,想點辦法打得又重又穩!”要說二狗子這老大果然沒認錯,隨時隨地想著鍛煉他,這段日子的訓練,提升最大的就是二狗子了。二狗子在那兒琢磨著,杜越新就一心穩住自己,別讓自己掉下去。
二狗子是最先打斷木樁的,杜越新沒有心理準備差點摔了下來,落到地上的時候腿都軟了,還好二狗子眼疾手快扶著。杜越新抖了幾下腿,就讓二狗子去另一根木樁子上蹲好。活動了一下手,就開始打木樁。
杜越新仍舊怕痛,力氣也不如軍裏的其他人,手上打出血的時候,木樁子總算有些裂痕。杜越新一邊撫慰著二狗子,一邊從懷裏撤出塊布頭來,繞著手包了幾圈,“你好好蹲著啊,我待會兒就能把木樁子打斷了。”
杜越新打打歇歇,二狗子也實在蹲不住了,“老大,我塊頭大,有些撐不住了。”杜越新又打了幾下,估摸著這木樁子也快斷了,可實在是打不動了,左右看了看,輕聲對著二狗子說。
“你看著隊官不注意的時候用力蹦一下,我趁著你蹦下來的時候打下去肯定能斷。”二狗子站得高看得遠,趁著陳均轉過身是卯足了力氣一蹦。
他長得壯實,蹦下來的力道,加上杜越新適時的一掌,木樁子總算是斷了。兩人坐在一旁休息的時候,杜越新看著自己的手自怨自艾,“二狗子,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醜啊。”
二狗子一看,立馬伸過來自己粗壯的大手,“你看看我的手,你的手多漂亮啊。”杜越新看了一眼,頓時覺得自己好受多了,跟他們比比,自己的手的確漂亮。雖然上麵長了繭,又有些血痕,可比起二狗子的手,纖細白嫩多了。
“老大,你的手真好看。跟個娘們的手似的。”大概在二狗子眼裏,杜越新的一切都是好的。
“你見過哪個娘們的手是這麼粗的?”杜越新白了二狗子一眼,從懷裏掏出一瓶膏藥塗在手上。二狗子見到這瓶子多次了,總算是忍不住問了,“老大這瓶子裏裝的什麼啊?”
“這是我娘以前教我熬的膏藥,擦在傷口上可以去疤。”杜越新把瓶子放好,兩隻手互相搓著。
“給我也來點?”二狗子看著杜越新把瓶子塞回懷裏,眼睛還直盯著杜越新的手。杜越新斜著眼看了他一眼,“你已經來不及了,都已經結痂了,而且你擦了也沒用,你那張臉要是手長得跟我似的,多奇怪啊。”
二狗子聽了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絲毫不覺得杜越新如此愛護自己的手有何奇怪。
那邊葉希羽剛回了家,進門便看見小蔓跟夏淮青兩人黏在一塊彈琴,見到葉希羽進屋也不顧及,隻是叫了一聲便繼續玩著。
葉希羽盯著他們盯了許久,見他們實在沒有自覺,便叫了夏淮青過來,“夏淮青,你來為何事?”夏淮青見葉希羽喚她,畢恭畢敬地走到葉希羽身邊坐下,“我是來向小蔓學琴的。”
“學琴也不需靠的如此近吧。這男女大防還是該有的。”這兩人若是稍微顧及些,葉希羽也不想去管,可她們都已抱在了一起,作為師長,不說幾句實在過意不去。
“夫子,我是女的。”夏淮青臉上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葉希羽顯然是不信,又將夏淮青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又回過頭去看小蔓,心裏實在有些不敢相信,“你哪裏像女的了?”
“我本來就是女的,哪裏來的像不像。”夏淮青當下沒有平日裏的痞氣,多望幾眼倒是瞧出了女子模樣,葉希羽仍是覺得不可思議,“世上竟有你這般不像女子的女子。”
“當然有了,杜越新可是比我還不像呢!”夏淮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句話卻叫葉希羽更加吃驚,連小蔓也走了過來,“她也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