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的熱鬧還在繼續,杜越新與葉希羽兩人走到桔子林裏,剛坐下就飛來許多螢火蟲,都是二狗子在溪邊抓的,他按照杜越新的吩咐,他們一坐下就放了出來,然後蹲在一旁。
坐了一會兒,開始有風吹過,葉希羽搓了搓胳膊,杜越新一臉如釋重負,總算等到了這個時候,她忍住欣喜,擠出一些關心,“你冷嗎?”
葉希羽還沒說話,二狗子倒是站起來了,“大嫂,你要是覺著冷就回篝火旁坐著吧,立秋過了好幾天了,肯定冷。”
杜越新實在受不了了,衝過去扭著二狗子的耳朵就是幾個響亮的巴掌摔在後腦勺上,“我忍你很久了!你不是說你很機靈的麼!這是機靈麼!你是純粹來搗蛋的是不是!要不是你我早成了!盡給我添亂,你幫了我什麼呀!幫我尷尬啊!”
二狗子總算知道自己出現得很不合時宜,也不敢說什麼,捂著腦袋灰溜溜地跑走了,跑了一半又跑了回來,將懷裏的東西掏了出來,“這裏還有一些螢火蟲,你待會兒自個兒放一下吧。”
杜越新接過那螢火蟲差點沒被氣死。二狗子溜得快,她拿著布兜扔也不是拿也不是,等坐回葉希羽身邊的時候,說不清的尷尬,總覺得這好端端的一個晚上,已經被毀得屍骨無存了。
“小時候,爹娘都不準我出去抓螢火蟲,我隻能看著他們玩兒。”葉希羽知道再不說句話,杜越新能低著頭將那布兜看穿。
給了一個台階,杜越新就知道該怎麼走了,“是嘛,女孩子嘛,又是書香門第的,規矩多。現在就我們倆,你就放心玩吧。”說著,杜越新就把布兜伸到葉希羽麵前,輕輕打開布兜,那些螢火蟲就慢慢飛了出來。
葉希羽伸手去抓一隻停在布兜口上的螢火蟲,卻總是被它逃走,杜越新鬆開一隻手,眼明手快抓了過來,葉希羽伸手去接,杜越新將拳頭放在葉希羽的手心,葉希羽又用另一隻手包住了杜越新的拳頭,杜越新將手抽出來的時候深刻覺得把二狗子趕走是十分正確的。
葉希羽兩隻手打開一道縫,那隻螢火蟲便爬了出來,大概是飛累了,也不走,葉希羽攤開手心,那螢火蟲也隻是在她手心爬來爬去。
“這肯定是隻公的。”杜越新見那螢火蟲一副不想走的模樣,忍不住嘀咕。葉希羽隻是抬著頭望著她笑笑,並不說話。
杜越新被她那一眼望得有些心虛,總覺得葉希羽那眼神深不可測,裏麵蘊含了太多自己不知道的東西,悻悻道,“也可能是母的哦。”說完自己便覺得自己的話都是些廢話。
“羽,羽兒,你喜歡怎樣的人?”雖說之前便改了稱呼,可真要這麼叫,一開始總會覺得有些奇怪,尤其是對著一個從來不會有什麼特別反應的人。
“我?我喜歡知書達理,溫柔體貼,謙遜知禮,能保護自己的人。小時候我一直想要這樣一個夫君。”葉希羽倒是沒有思考,仿佛她思考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
杜越新一點一點想著,越想越覺得自己離這標準實在是遠,不免有些喪氣,“那你之前不跟陳均走,他除了不知書,其他都符合,人家也好學,沒過多久就知書了。”杜越新說著話帶著些埋怨與酸氣。
“很多時候,你認為會喜歡的,與你真的喜歡的,總不是同一個人。”葉希羽說的話有些拗口,還好說的慢,杜越新反應也快,立馬接口道,“不會啊,我就是同一個人。”
葉希羽見那手中的螢火蟲總算飛走了,轉過頭看著杜越新不說話,杜越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你冷麼?”葉希羽見杜越新也隻是穿了一件衣服,總不能叫人家脫下來吧,搖了搖頭。
“你不想知道我喜歡的是誰麼?”杜越新把被挺直,雙手擺在膝蓋上,清了清嗓子,總算是鼓足了勇氣。
“我知道啊。”葉希羽一句話立馬叫杜越新的勇氣爆了出來,“你知道?誰跟你說的呀!”杜越新腦子裏就甩過二狗子的臉,但是一想也不對啊,二狗子若是說了,早就跟自己說了,還會幫自己折騰這麼多。
“我開玩笑的。”葉希羽抿著嘴笑,杜越新差點哭了出來,這玩笑很好笑麼,麵上也隻能幹笑幾聲,“是嘛,我還以為你真知道。”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到這裏,杜越新方才鼓起的勇氣早就溜完了,也不再提起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