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睜開眼,齊秋霜就知道自己遇到了那傳說中的穿越,重來一次的日子,她的感覺是很複雜的。隻是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坐在她床榻前撫著她的額頭的婦人說的話是什麼?
不是普通話,也不是她老家的土話,聽口音倒有點像是閩南那邊的語調,可惜她聽不懂內容。
“相公,這可咋辦,霜兒怎變成這般傻傻的?我都喚她這般多聲,還沒應一聲。”婦人的手與她的年齡明顯不符,猶如那幹老的樹皮一般,粗糙且布滿硬繭。
蹲在牆角處,一身古銅色肌膚的憨厚男子,正是這具身體的父親齊斯農,他低著頭,悶聲悶氣道:“孩子他大伯不是說了,霜兒無大礙,頭上那口子都包上藥了。”
柳氏忍不住淚水漣漣,“可你看霜兒,睜著眼,看著我們,卻一個字不應,這分明是撞傻了啊!”說著,掩嘴就哭起來,“霜兒,都是娘沒用,護不住你,你說聲啊,不要嚇為娘。”
齊秋霜眨了眨雙眼,她聽不懂對方話裏的內容,依稀能從對方的語氣裏分辨出一點,心裏糾結幾分,終究叫了一聲:“啊!”她並不傻,在這當頭冒出句普通話來,到時不被當作中邪了才怪。
“霜兒,你沒事了!”柳氏掩不住的驚喜,抓著她的手,不住地道:“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
齊秋霜正想在啊啊幾聲,示意眼前的兩人自己失去語言的能力了,不想卻聽到從外頭傳來一陣尖銳的嗓音,聽銀色像是五六十歲的老太婆,不過那中氣夠足的,“又不是什千金大小姐,不過摔到了頭罷了,還想躲屋裏作甚,這家裏的活都不用做了是不?都是些好吃懶做的,竟會吃閑飯,一碰上事兒就躲得老遠,我這命怎這般苦啊,碰上這心肝歹毒的兒媳婦,天啊地啊!”
憨厚的男人一聽外頭的聲音,馬上就站起來,道:“我先出去,等會你把爐子上的熱水給喝了。”明明知道自家母親針對的是自己媳婦,他無力反駁,隻想自己出去轉移了那怒火。
自外頭的聲音響起,齊秋霜明顯地察覺到這便宜娘親的害怕,手都在微微抖著,“相公,還是我出去罷,要不,隻怕孩子們……”舒氏這人虐起孫兒孫女來,那手下可是不會留情的,否則齊秋霜怎會受這般苦,更別說還被關在柴房裏的兩個女兒了。
男人歎了口氣,轉頭對齊秋霜道:“霜兒,你現躺會,我讓你哥哥來照看著你。”說完,兩口子就一同出了門。
見到兒子兒媳婦從房門裏出來,舒氏哼了,聲,嘴裏那罵罵咧咧的話是停了下來,但緊接著說的話,更是不饒人,“不過是個丫頭片子賠錢貨,也值得你們這般緊心,有這功夫,還不去地裏割點豬草,那肥豬可比那丫頭片子值多少錢了!”
柳氏低著頭,就是不去看舒氏,這般更顯得她小家子氣,舒氏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尖酸道:“怎的,嫌我說的不對,還愣著作甚,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還不去地裏把那菜苗給種了!怎的,還是要等我親自動手不成!”
“娘,雨兒和雪兒都關了一晌午了,您看,是不是讓她們去割豬草去。”齊斯農也心疼被關在柴房裏的兩個女兒,這都兩頓沒吃了,小孩子哪裏受得住,去山上的話,還能尋點東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