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不知哪裏鬼混的齊二爺拿著個酒瓶子,晃悠悠地回來,又見到舒氏在罵著老三一房,眉頭不由緊皺,“你這是作甚,沒什事又在罵罵咧咧什麼,叫人聽了笑話。”
“你還知道教人聽了笑話,你也不看看你那兒子兒媳做了什事,整日地不做事,就會吃,就想著從我這掏銀子,我告訴你們,想要買藥,休想從我拿一銅板兒!”罵得差不多了,舒氏終於將自己的最終目的給說了出來。
沒錯,這是她慣用的技倆,凡是有要用到錢的事,她都率先給罵上半個時辰一個時辰的,讓兒子兒媳婦怕了,這要銀子的事也就過了。反正這些兒媳婦手裏都有私房嫁妝,不能明目張膽地去搜,還怕沒別的法子撬出來?
齊二爺吃了朝食就出門去了,午飯也沒回來,自是不知家裏發生了什事,聽舒氏的話,定又是針對小兒子那一房了,心裏頭歎了口氣,摸了摸錢袋子,尷尬地發現一個銅板都沒有,全讓自己給打酒喝了。
齊斯農拿著藥方子,跟柳氏低聲商量著,“孩子娘,你身上還有多少?”
“隻上次回娘家,我娘偷著給了十文。”柳氏的聲音很低,帶著一股子的壓抑,她是齊家所有兒媳婦中,娘家最窮的,後又發生了些事,在這個家裏也更抬不起頭來。
“我這隻有一分銀子,還是上回進山無意采了幾株藥,胡大夫給的,這隻怕夠一包的。”齊斯農手上能藏下這點銀子也不簡單了,要知道舒氏對每個人做的活計掙到的銀子,那心裏可是有數的,想私藏可不容易,全部上繳。
柳氏擦了擦眼睛,覺得心裏由內到外都發著苦,“要不,我回娘家,看能不能借點。”
齊斯農搖搖頭,“不了,上回借的還沒還呢。”柳家本就不富裕,也借不到什銀子,重要的是,他不想柳氏回去受娘家嫂子的冷嘲熱諷,“我再想想,找大哥借點吧。”
在齊家,長子長孫都是會被全力栽培讀書的,這是不成文的規定,就是舒氏再小氣,也不敢再這方麵克扣了,所以,齊斯禾手裏肯定有不少的結餘。
“隻怕大嫂會有意見,那試試罷。”柳氏長歎了一口氣。
“我說三弟妹,這一下午,你都做什去了,菜沒種,飯也沒煮,等著誰伺候呢,也不瞧瞧現什時辰了。”小舒氏扭著腰走到房門口,往裏頭探頭探腦地瞄了瞄,陰陽怪氣地說道。
柳氏慌忙站起身來,“二嫂,這就去。”好在剛才把銀子給收好了,否則被這嘴碎的二嫂瞧見了,自己保準沒什好果子吃。
“三弟妹,慌什呢,我又不是那山上的老虎會吃人,你和三弟在說什悄悄話呢,這般怕我聽見?”小舒氏扭了下腰,拋了個媚眼,“哎,娘可是說了,今晚你們一家七口都得餓肚子,這米,可得掂量著下啊!”
“二嫂這是什意思,我和娘子擔心霜兒的病,怎就成說悄悄話了!”齊斯農也不傻,被小舒氏陰多了後,也學會反擊了,否則對方再舒氏麵前添油加醋一番,柳氏肯定又得一頓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