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秋霜好奇地研究著自己新得的能力時,與涼州府相隔千裏之外的京城,一個仙風道骨麵色紅潤的老人正仔細地低頭排演著卦象,片刻後,他朝上位著深藍色織金長衫的貴氣男子回道:“回稟皇上,老道剛窺得小王爺的一線轉機,卻是在千裏之外的東南方,身懷異香。”
“千裏之外,東南方?”男子沉吟,“那不正是涼州府,鈺兒的外祖家便在那邊。”說著,他起身走到隔壁的屋子,繞過八扇美人屏風,往後麵的拔步床走去,看著床上清俊的男孩,夢裏也睡得不安穩,唇線抿得筆直,眉宇間還帶著一絲痛苦之色。
老道沒進去,還是盯著麵前的卦象看,眉頭微微皺起,變數太多,他能給出的也隻是最保守的答案,再詳細些卻是無法確認了。
男子從屋裏出來,麵上漸漸帶上了一絲堅定,“我修書一封於程老,這兩日收整一下,將人送去南邊,等年底再回來罷。”
“小王爺到南邊後,盡量多四處走走,指不定有那機緣預見奇人,能緩解身上的發作之苦。”老道猶豫了下,還是提醒道,如今小王爺不良於行,又每日要受那毒發之苦,真是可憐之極。
話說吃過飯,又小憩了一番,舒氏拿著個小板凳,坐在她房間門前的廊上,拿著兩塊細棉布做中衣中褲之類的,不時的,眼角往走廊的另外一邊瞟。
齊家大宅的大廳及四間正屋建得又高又大,房間裏都可以弄個小二層了,舒氏分到的房子的右邊,她住最邊上的正屋,靠著大廳的正屋作書房,與之對稱的兩間分別是齊太爺齊太婆以及齊大爺居住的。
舒氏視線往那邊瞟,自然是關注她大嫂的動靜,就怕她去討好齊老太,私下得了好東西。
小舒氏住的是倒座房其中的一間,她打開門,先看了下,沒什麼人在,就踮著腳尖往舒氏房間走去,“娘,娘,我跟你說件事。”
小舒氏壓低了的聲音變了調,聽起來有點滲人,舒氏白了這個兒媳婦一眼,“有話就說,這般偷偷摸摸作甚?”
“那事可邪乎了,今日,那霜丫頭說她一直能瞧見很多人影在飛,講得有板有眼的,可嚇人了。”說著,小舒氏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她素來曖昧,現在還有些冷,她已經換上一件胭脂紅印花春衫了。
舒氏的瞳孔猛地縮了下,“小丫頭不懂事胡咧咧,你也跟著信,腦子長腳底板去了?”人年紀大了,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也愈發地深信不疑起來。
“娘,那虎子爺爺不就這般,再說那霜丫頭摔壞腦子後,現說話的那個調,哪裏是我們這邊的,會沒問題?”小舒氏撇了下嘴,反正她就是覺得齊秋霜那丫頭很是不對勁,不請個符或者找人來瞧一瞧,她這飯吃著都沒味覺睡著也不香了。
“今年,咱家可是有人要去考秀才的,這要是被衝撞了,……”小舒氏故意不把話說完,身為舒氏的堂侄女,她自認對舒氏的心理還是把握得挺到位的。
舒氏手中的針線慢了下來,眼睛眯了眯,而後瞪了小舒氏一眼:“你這烏鴉嘴,胡說個什,有這功夫磨嘴,還不如去地裏把活做了,竟日好吃懶做的,敢情吃穿用度不用銀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