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府炸開了鍋, 幾位老爺被這消息炸得兩耳發鳴, 目光呆滯。
最後還是曆經世事的老夫人反應最快, 沉聲道:“到底事情是如何, 可打探清楚了?”事情總要弄個清楚, 才好在其中占個理, 相信就算是晉王, 若不占個理字,屆時也不可能做得太過份。
管家緩過一口氣,回道:“老夫人, 晉王的府衛將五姑娘的車隊都圍住了,屬下派去的人不好明問。當時遠遠地便見到晉王帶頭,晉王府府衛圍著五姑娘的車隊, 他們也看不清是個什麼情況, 到底不好說。”而且回來的人報說晉王衣袍上還沾著血漬,看著就一臉血腥殺氣, 膽小的人根本不敢靠近, 哪敢去問。
既然不好說, 你們這般大驚小怪做什麼?!
被嚇著的威遠侯府的幾位老爺忍不住瞪了眼管家。
老夫人撚著佛珠, 沉吟道:“雖不知是何情況, 但看來事情還不算壞, 你們略作準備,到時也好有個應對。”
老夫人又吩咐了些該準備的舉措,眾人一一應了。
傍晚時分, 夕陽斜照。晉王的車隊已經回到京城, 且在眾目睽睽中,直接往威遠侯府而去,讓沿途圍觀的好些好事者不禁浮想聯翩,也讓與威遠府有姻親關係的人暗暗為威遠侯府擔憂,生怕威遠侯府惹了這個煞星。
威遠侯帶著三個兄弟親自去大門迎接。
夕陽的餘輝燦爛若金,斜照在石板路上,將周遭的影子拉得瘋長。遠遠地便看到晉王府中的府衛騎在高頭大馬上,皆是身材彪悍的年輕男子,穿著清一色的胸口繡有紅色篆形“晉”字的黑底紅邊衣袍,神情肅穆,分例左右兩邊,中間是威遠侯府五姑娘的車隊,看起來還真像晉王以往押送犯人的隊行。
最前麵的馬車車廂較大,車壁暗紅色,隱隱帶有琥珀流光,看起來名貴清奇,正是鎮北將軍愛女所乘坐馬車。馬車的窗簾掩得嚴嚴實實,車中安靜無聲,也不知道車裏的人是何等心情能被晉王府府衛如此招搖過市地地押送入京,一路走來,所見之人莫不啞然無聲,心裏暗暗為此女可憐。
一路安靜無聲。
車隊最前麵領頭的騎士是一名穿著玄衣銀邊長袍的男子,腰懸長劍,身形修長,長眉鳳目,端坐在高大的駿馬上,背脊筆直,眉目肅然自斂。端看風姿儀態,是個不可多得的俊美秀頎人物,隻是再細看之時,那人眼中沉沉斂斂,似有無盡冷酷殘忍,讓人不敢與之直視。
車隊在威遠侯府前停下。
威遠侯府的幾位大老爺心中有些嘀咕,不知晉王這是鬧哪般,若是真是錦丫頭衝撞了他,他直接將人叉去大理寺或刑部便是,何以用這種押犯人的姿態押回來?
威遠侯帶著兄弟上前拜見,勉強笑道:“不曾想晉王今日前來,有失遠迎,臣侄女給晉王添了麻煩,請念在她年紀尚幼,又素來在邊境長大,不知禮數,莫與她一般見識。”
不管有錯沒錯,先作個姿態。
麵上帶笑,心知這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不禁有些為車裏的侄女擔心,雖還未清楚情況如何,可是現在看晉王的態度,生怕侄女莫名惹上晉王,不僅對她名聲有損,以後也難說門好親事,讓他深覺愧對兄弟,早知應該早早地派人去將人接回來,也不致於與晉王撞見,生出這等事情來。
“無礙,倒是本王連累了她。”晉王淡淡地說道,聲線低沉。
威遠侯等人表示不解。
當下晉王府身邊的府衛隊長席遠笑上前說明情況,他長著一張娃娃臉,笑起來時兩頰便凹下兩個酒窩兒,十分討喜。席遠翻身下馬,姿勢矯健如龍,煞是好看。
席遠朝威遠侯拱手施禮,說道:“當時王爺正在緝拿逃犯,不料那逃犯有黨羽相助狡猾逃了,闖進了驛站,恰巧貴府小姐經過,幫了個忙,捉到了那犯人。若不是有貴府小姐高義出手相助,我等還未能如此容易捉住犯人,貴府小姐不愧是將門虎女,有乃祖之風……”
聽著席遠喋喋不休地稱讚他們家裏的姑娘,威遠侯等人心裏哭笑不得又有些憋屈,心說錦丫頭的彪悍事跡就不用再敘說了,他們都知道這丫頭被她父親養成了個男孩兒,他們也是苦惱非常,恨不得將她的事跡藏著掖著。原本想她離京幾載,京裏應該早就忘記了她曾經幹過的凶殘事跡,可以說門好親事了,可經你這大嘴巴一說,不是讓京裏的人都想起了她曾經幹過的凶殘事麼,還怎麼給她說親事啊?你們都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