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四妃中,淑妃(秦王之母)、德妃(周王之母)這兩位有兒子的也暗暗絞著帕子,憂心著不知道兒子傷著哪裏了,昨天聽到婚禮上的事情時,已經晚了,又無法托人出宮去打探,憋了一個晚上,皆睡不好,現在礙於皇後在這裏,也不好詢問,真是急死個人了。
終於,脾氣急躁的七公主為那些憂心兒子的母親們勇敢地跳了出來,“母後,昨晚發生了那些事情,也不知道皇兄們傷得怎麼樣了,兒臣心裏實在是擔憂,不如問問皇嫂們吧。”
戚貴妃和淑妃、德妃在心裏猛點頭。
皇後哪裏不知道她的意思,想起今兒聽到人來報,她的小兒子同樣受傷頗重,連洞房都無法,心裏也是又氣又心疼,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後比在場所有人都難為啊。
“老大媳婦,本宮也奇怪這事,同本宮說說他們的傷勢,可嚴重?”
太子妃起身施了一禮,便將太醫為皇子們診治的傷勢都說了,其實都是些皮肉傷,並不嚴重,就是看起來恐怖了點兒,估計嚴重的是行動不便的賢王罷。
皇後適時道:“可憐見的,他們兄弟一向要好,老六怎麼會和璟玨打起來了呢?璟玨也是個孩子脾氣的,上回還跟本宮說他舍不得妹妹出嫁,以為妹妹嫁人了就不是他家的了,所以才會急性了點兒。”
皇後這話和太子妃昨晚睜眼說的瞎話有異曲同工之妙,在場的人再惱怒這兩個闖禍頭子,也隻能笑著附和,心裏卻暗搓搓地表示,反正都是皇後的心頭肉,這內杠得越厲害越好,打吧打吧,她們都不介意的,隻要不連累到她們就好。
正說著,宮女進來稟報齊王妃和五公主金駙馬過來給皇後請安了。
聽到沒有齊王,眾人又是一愣,同時看向皇後,不由得有些同情起這新上任的齊王妃來,混亂的婚禮,沒有洞房花燭夜,沒有夫婿陪著過來請安,這真是三重打擊啊!
很快地,三人便進來了,金璟琋已經挽了婦人髻,身上穿著親王妃的服飾,將粉嫩的娃娃臉襯得有些老成。五公主也莊重沉靜,而素來漂亮得雌雄難辯的金駙馬此時卻頂著個豬頭臉進來,完全沒有以前的賞心悅目,也讓眾女再次意識到昨日婚禮的那場架打得有多凶殘。
“姑母~~”金璟玨天真歡快地叫著皇後,指著自己的臉說:“壞妹夫打我!”
皇後一陣心疼,由於金璟玨代皇帝中毒,使得他智商永遠停留在五歲,皇後便對這侄子疼若親子,在心裏的地位絲毫不比兩個兒子差的,這會兒聽他稚兒一般委屈的語氣,自然心疼無比,好一翻哄。
等五公主將金璟玨拉到一旁吃茶點後,今日的新婦齊王妃開始敬茶與妯娌姐妹們見麵,眾人紛紛給了見麵禮,然後被皇後賜坐,一起說話。
皇子妃們的老公還在太和殿中罰跪,是以也沒有人離開,留在鳳翔宮中陪著皇後說話,艱難地等待著時間過去。
估計正德帝這回是氣瘋了,直接將所有的兒子扣留在太和殿罵了一個早上,每個都被狠狠地罰了一通,特別是在兄弟眼中作了勇士的變態蕭令殊,被罵得最凶,正德帝就差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居心叵測,枉顧人倫了。
時間不知不覺便過去了,直到快中午了,眾人皆感覺到又累又餓時,終於有宮人過來告訴他們,正德帝罵了一早上,終於將兒子們放過來給皇後請安了。
由於昨天的婚禮鬧劇,所有的皇子都受傷了,所以皇帝罵過後,便將他們踢過來給老婆請罪,順便也過來接他們各自的老婆回家。
鳳翔宮裏的女眷期盼地看著殿門,然後終於看到傷殘的皇子們進來了,可憐的賢王還是坐轎子過來的,到了鳳翔宮才改坐輪椅,被太監抬進殿裏。
眾女一溜看過去,暗暗咋舌,真是太可憐了,這皮肉傷傷得也特觸目驚心,顏都毀了,簡直是無顏見人。
皇後原本還生小兒子的氣,一看到他那張與金璟玨不相上下的豬頭臉,頓時心軟了,不過仍是意思意思地罵了幾句,又對小兒子及兒媳婦叮囑一翻,方讓眾人都散了。
不隻等待的女眷們又累又餓,同樣沒有休息好的皇子們也是又累又餓,估計不餓的便隻有阿寶和蕭令殊了,看著兄弟們一臉菜色,蕭令殊的視線轉到阿寶身上,誰讓今早阿寶逼著他多吃呢。
阿寶走到蕭令殊身邊,笑道:“王爺是和臣妾一起回府,還是有其他事要辦?”
“回府!”
阿寶又是一笑,溫馴地走到他身後,錯開一步距離。
兩人短暫的對話,及阿寶的溫馴都成為一種莫名的存在感,令人忽視不得——或者說,以太子為首的皇子們今天突然意識到他們的兄弟是個思想長歪了的變態時,不知為何,莫名其妙地開始注意起他來。
蕭令殊不是死人,自然很快發現了他們的目光,轉首望了過去。
其餘人見他突然停步,也跟著停步,看著他。
蕭令殊看了一眼,最後視線定在賢王臉上,賢王被他看得心頭一跳,卻聽到他道:“茶茶!”
“……”
阿寶嘴角抽搐地看向賢王的臉,也不知是不是當時詭異的氣氛讓她腦抽了,竟然回答道:“王爺,茶茶的兩隻眼睛是黑的,不是隻黑一隻!”
蕭令殊又瞧了瞧他家二皇兄,點頭道:“唔,六弟應該再□□一隻的。”
“……”
所有人機械式地看著黑了一隻眼睛的賢王,英明賢達的賢王殿下為了表示自己受傷不輕,所以昨晚回去後,並未敷眼睛,今早就這麼頂著隻青黑的眼窩進宮了,贏得了很多同情分。
回過神來的賢王和齊王心裏又有一種想要掐死蕭令殊的暴戾衝動了。